御驾赶回凤鸾宫时,太医、稳婆们已经恭候多时。
玄珏将楚衿抱入了寝殿,楚衿紧紧攥着他的手。此刻的她已经说不出一句话来,因痛,豆大的汗水不住从额头滴落。
稳婆见玄珏守在这儿不肯离去,于是劝道“皇上,产房血腥,您还是出去候着吧。”
“朕不走!朕就要在这!朕就要陪着衿儿!”玄珏满眼都是心疼,动作轻缓替楚衿拂去了额顶的汗。
稳婆见他赖着不走有些发急,又道“皇上留在这儿帮不上忙不说,皇后娘娘见您在此也无法专心生产。您此刻去外头候着,才是对皇后娘娘好!”
太医从旁附议,所有人的声音都化成同一个语气,这才将玄珏‘请’出了寝殿。
玄珏坐在正殿的上首位,他的担忧与心焦淋漓尽致的表现在眉眼之上。
玲珑与北璧她们端着一盆盆血水由寝殿内进进出出,看得玄珏愈发心惊。
他拦住玲珑,沉声发问,“衿儿在宫里待的好好儿的,她怎会莫名其妙的离了宫跑到离昭都那般远的地界去?是谁掳走了她?”
玲珑红着眼眶连连摇头,“奴婢不知。奴婢和北璧她们都被人迷晕了过去,等醒来时,娘娘已经不知所踪了。”
她挣开玄珏的手,赶着步子又入了寝殿去照顾楚衿。
今日的凤鸾宫好似少了点什么。
是如海不在。
他那张碎嘴平日里最聒噪,赶着楚衿生产这样的大事,只怕他早早就跪在堂下阿弥陀佛拜遍漫天神佛了。
宫里闹出了这样大的动静,他人呢?
他是顶替了三福才入的凤鸾宫,楚衿失踪后他就不见了,将楚衿陷入险境的人极有可能就是他。
想到这儿,玄珏唤刘奇入内,吩咐道“那三福的姑父住在何处?”
刘奇道“昭都旁的村落里,离得不远。”
“即刻将他给朕带回宫中,朕有话要问他。”
刘奇没有问玄珏此举何意,躬身退下去操办起这事儿来。
这一日,在经历了将近三个小时的镇痛过后,楚衿终于平安诞下了一名女婴,母女平安。
玄珏赶入殿内,见楚衿面色红润,尚有余力将女儿抱在怀中笑得开怀,心里坠着的大石头也终于落了地。
他凑上前去在楚衿的额头上深吻了一记,语带几分哭腔道“你可要吓死朕了”
平安诞女的喜悦令楚衿暂时放下了方才那凶险事,她摸着女儿白嫩光洁的脸蛋,喜极而泣道“是她。在我梦中出现的那个女孩就是她。就是我们的孩子,她回来寻我们了!”
他们的女儿和栾宇一模一样,才出生就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玄珏和楚衿笑个不停。
二人与她亲密了好一会儿,才吩咐乳母带下去仔细照顾着。
因那紫莲打入了楚衿体内,玄珏担心她身子有恙,于是命胡太医仔细替楚衿诊断。
胡太医把脉良久,脸上的神情也变得有几分惊异。
“怪哉,怪哉。”他叹了两声,像是想不通什么事儿一般连连摇头。
此举吓得玄珏不轻,忙问道“可是有何不妥?”
胡太医摇头,眼中满是疑惑看着面色红润的楚衿,道“皇后娘娘身子健朗,按说分娩镇痛持续了将近四个时辰,娘娘本应虚弱力竭才对。可方才微臣探脉,娘娘脉象搏动有力,半点儿也不像是孕妇刚生产完的样子。”
楚衿有些听不明白胡太医这话,于是问,“太医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像生产完的脉象?”
“就是就是寻常人产后母体孱弱是常有的事儿,可娘娘如今身子的状况中气十足内里充盈,就好比产后精心调养了整一年一样,没有半分虚亏的迹象。真乃神迹,神迹呀”
这事儿玄乎,可胡太医的医术玄珏与楚衿是信得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