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歌番外一】风定江流似镜平(1 / 2)

(题词节选自《鹧鸪天·湘江舟中应叔索赋》)

八岁的那一年,父亲死在了三征南蛮的战役中。

前线传回家里的消息,说父亲是为了保护楚怀山才会牺牲。

可我偷听到与父亲交好的战友悄悄告诉了母亲,他说父亲并非是自愿替楚怀山挡下那一剑,而是在战场之上,敌军横剑刺向了楚怀山,楚怀山为了活命,将父亲生生推到了剑刃之上。

母亲知道了此事吵闹不休,日日啼哭。

每天夜里,我都是伴着母亲的哭声睡去的。

直到有一天,夜半她的房间静悄悄的,什么声音也没有。

我好奇跑去看,见到一男子取下了蒙在母亲脸上的枕头。

我很害怕,我躲在角落里吓得不敢出声,只等那个男人离开之后,我才敢跑去查看母亲的情况。

母亲已经死了,她双目瞪得浑圆望着梁顶,眼角凝着干了的泪渍。

我永远都记得那那人的模样,他的嘴角有一颗棋子大小的黑痣,我知道是他害死了母亲。

从那天起,我失去了双亲,成了孤儿。

第二日一早,楚怀山入了家中,他安葬了母亲,说我父亲救过他的命,他会将我视如己出,养在自己身边。

可他哪里有这么好心?

他如此做,只不过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罢了。

在楚家,我见到了那个嘴角有痣的男人。他是楚家的掌事家丁,母亲的死,多半是楚怀山为了保全自己的名声而选择杀人灭口。

我瞪着那个家丁,双手攥成了拳头。

可我什么都做不了。我知道,要想报仇,我必须先活下去。

入楚家不过三天,楚怀山就露出了他丑恶的嘴脸。

他命我去做最脏最累的活计,分给我最少最污的饭菜。

他的女儿楚玥比我小两岁,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骑在我的脖子上,让我伴作大马背着她满府乱跑。

她手里拿着一根柳条,时不时抽打在我身上。

很痛,但我不能反抗。

有一天,我背着楚玥路过柴房的时候,柴房门口的树上掉下来了一只花大妞,不偏不倚落在了楚玥的额头上。

她吓得乱叫,让我快点把她放下来,然后身子发着抖,哭着喊着就跑了。

柴房里探出半个脑袋来,是一个长得很清秀水灵的姑娘。

她问我,“你人高马大的,她欺负你你怎么不还手?”

我这才知道,那花大妞哪里是从树上掉下来的,是她看不惯楚玥将我当做牛马使唤,所以暗中帮了我一把。

她年纪和我差不多大,我以为她是楚家的小佣人。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她是楚怀山的长女,楚家的嫡出千金,楚衿。

她的生母在诞育她的那日难产离世,她被楚怀山当成扫把星,后母林氏也将她视为眼中钉,合家没人待见她。

两个年龄相当,又有些同病相怜的人,很自然就能将心贴在一起去。

那时候她叫我江流哥哥,我叫她楚衿妹子。

现在想来,那段日子算是我人生中为数不多的欢愉时光了。

妹子她总是对什么事都很好奇,她总问我为什么眼睛是蓝色的,为什么那么听楚怀山的话,为什么总会夜半跑到楚怀山的门外瞧瞧向里头窥探。

我有些吃惊。我自问已经做事已经很小心了,每日也都是快四更天的时候才敢蹑手蹑脚去楚怀山房外窥探一二,以为自己来日想报大仇做准备。

四更天,妹子为什么会知道我的一举一动?

想来,想要窥探监视楚怀山一举一动的不止我一个人。

后来我跟妹子关系相处的极好,彼此变成了无话不说的挚友。

她什么都会告诉我,可我却对她总有隐瞒。

她说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