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在远处看了看王爻,趴着头慢慢盘桓过来,表情很尴尬。“黄总又跟你联系没?”“他还是坚持说原来答应的全给他,我们毁约了。”“我从来没说全部给他!他有没那个能力嘛,他就是一个……和政府打交道的小商人。”他坚持更正,“他资源还是可以,他对接的都是主要领导。”“他关系好些还是旅投张俊关系好些嘛?”老刘有点毛了。
王爻知道他想把最好的给张俊,两头抓,利益最大化,但他说的话还真不一定对:体制内的不一定就比体制外的人跟主要领导走得更近,跟政府打交道,王爻比他更深入,他之前就一直就做互联网,对实体不熟,对政府更不熟。“有的时候,体制内从下往上不一定比其它渠道更好办事哦。”王爻提醒他,老刘不耐烦了,“按我们说的,喊他再考虑,要做就做不做……就算了,我另外找得到合作人,要跟我合作的一长串。”王爻想告诉他黄总要来公司闹事,但周边都是人,不说为好。想想自己费力牵线,完全信任地交给他,他却单方随意毁约,想两头都占,既没有基本的诚信道德,又缺乏长远考虑的明智。就像随意单方克扣自己的工资一样!他单方毁约是搞习惯了的!还始终认为自己对完了。王爻气不打一处来。
他觉得老刘需要一个教训!
“黄总说了这两天要来公司闹,要公司赔偿他损失。”王爻微信上告诉老刘。“啥子?他想干啥子?”果然,一说就炸了。“他说了要到公司来。”老刘的表情不用描绘了,跟王爻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串,一个主题——他从来没明确说要都给黄总,股权也只能那么点,再多,张俊不同意。最后警告:“如果他还不讲道理,就随便他!”好吧,随便吧。王爻心里问:“地方上的人,真的到公司来撒泼,你能架得住?”
晚上,王爻拿起英语书,翻了几页又放下,心里焦虑这事咋收场?“黄总会要真的到公司来闹,该咋办?”
老刘的微信来了,罕见的一大篇,至少四百字,完整地说明了前因后果来龙去脉,最后诚恳地说:“我那天没接待好他,确实不对,我也给他表达歉意了。但合作方式始终是我说的那样,我也再次跟他解释了。能合作欢迎;不能合作,只能表示遗憾。”终于低头服软了。
好吧,让他收敛收敛也达到效果了,根本上,王爻还得站在他这一边才行。
高总也问王爻:“这事啥情况了?”王爻叹口气说:“对方坚持说刘总本来答应全部给他们,结果单方毁约。”高总看看王爻,“劝劝他,别发火,和气生财。”他电话响,王爻无意瞅了眼屏幕:宋奇男。“怎么他也跟宋奇男熟?”“宋哥,我晓得这个事了……暂时不能让老刘知道。”他像是意识到什么,一下压低声音,边说边出去接。
王爻在休息室里发呆,罗恋进来接水,挂着她招牌似的笑脸,“嗨,老王,黄总那你再说下嘛,股权可以给他15,二十万,多的话可以给到20,具体要再谈,我要跟几个股东协商。”王爻惊诧,“头次老刘不是说要他出三十万才得行的嘛?还说最多只能给10。”她的笑纹凝固了,“可以给15啊。”“老刘这么说的啊。”她眼一瞪,愣住了,几秒后又解冻,“不管他嘛,这个事是我直接在办,你给黄总说嘛,如果他还想参股的话,最少可以给他15,金额就头次谈的,具体还可以再谈。”听到她说头次谈的,王爻又是一股气,心里像非洲草原上几千头角马跑过。
王爻不清楚他们背后到底发生了啥,也不晓得她到底啥用意,“是老刘喊她来说的?之前她们直接谈,老刘直接在抓,他们两个人咋说法又不一致?是项目在当地受阻了?”
龟儿子,完全无视我存在。
他理了理思路,给黄总传达喜讯:“我刚听罗恋说股权可以给15到20的嘛。”老黄回他:“他是不是生意不好做了?”“她刚让我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