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爻担心去法国不像国内出差，来去机票真不便宜，花费一抹多结果没谈出啥子来，“张果老”那张脸看起恼火。

老刘哈哈一笑：“不考虑这些，这点钱，该花的钱就要花。我也不是光谈这一件事，本来也想去法国意大利走一圈，梁正也在那边，我也想把海外渠道做起来。”贫穷真的限制想象啊，王爻还在算机票钱，老刘已经在吩咐行政定两个人的机票了。

7月10日出发，12日，王爻在公司高管群里晒行程：先去马赛，第二天到尼斯，然后去巴黎和法国文化部的人面谈。当地时间7月14日上午，他在群里发行踪：下午去尼斯。当天是法国国庆日，老刘的朋友邀请一起去海边玩，当晚有大型庆祝活动。

已经走了多半，王爻突然接到一条短信，让他们赶紧到巴黎来，部里官员第二天下午要出差，改在第二天中午见他们。只有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没有姓名，是谁呢？王爻回短信问，对方一直没回。他狐疑地跟老刘商量，他明确地回答：“肯定以工作为主，远天远地地来不就是为了跟对方谈合作吗？”王爻打开法国地图，尼斯到巴黎，距离932公里，约579英里，从南到北，还是有点远。不过，再远，也得走。

遗憾地告别老刘的朋友，几个人开始了高速路上的狂奔，租车的司机一个人专心开车，法国高速行车速度都飞快。老刘睡着了，忘了给充电器充电，王爻的手机也因不停拍照没电了。快到巴黎，在加油站加油时，司机收到新闻，才知道当晚尼斯发生了多么恐怖的事件，而国内，几个小时前，公司里几位高管也惊恐、慌乱成一团，高总给老刘打电话，关机；给王爻打，关机；再给老刘女朋友打，还是关机，高总急得拍桌子的情形，老刘和王爻完全不知道。

当地时间7月15日早上，国内已经下午五点多了，老刘在公司里群里发照片，报平安，从尼斯到巴黎了，开车加油休息总共用了十多个小时。高总微信语音，联上了，讲起公司里的惊魂遭遇，老刘嗟呀着抱歉：“我和王爻手机都没电了，傍晚临时取消去尼斯参加国庆活动，那里出事时，我们正在高速路上。”大家虚惊一场，高总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他把早上看到的新闻推送给老刘，再一次感叹：“新闻图片里有个人，穿着跟你一样的体恤，真的太像了。”老刘打开看，王爻也凑近看，救护人员抬着一个伤员，左手臂被血浸红，确黑头发蓝色体恤，王爻盯了眼老刘身上的体恤，确实像，裤子被挡住了，看不清是啥颜色。地上散弃着乱糟糟的衣服、鞋子、旗帜布料……

见到孙艳，她好诧异，“怎么提前来了？”“是不是你们给我发短信喊我们提前来？”“我没给你发啊。”“啊？那是谁发的？是你老公吗？”“不会吧，他没你电话，而且他也不会中文。”有没可能是梁正？老刘给他微信，也不是他，而且他现在根本不在法国。

大家惊愕了。

“会不会是哪个合作方啊？朋友？”孙艳启发，但他们想不到是谁。“同学？只有你这个同学。”大家都笑了。孙艳拿过手机看，是法国的手机号。“那应该是法国人，或者长期在法国的，或者经常中法两头跑，比如：做贸易的，很多就有中国和国外两个手机两个号。”

“法国电话是实名吗？”“不一定。”

“如果去查的话，可能会查到机主……或者单位。”

“没必要去查吧？！”孙艳说，大家转向她，“你管他的呢，就当冥冥中有一只手，发了这个短信，帮了你们，有了这个缘分。”她说得好动人，像她初中时上台演讲的样子。“是噻。”她发现王爻定定地看她，一下脸红了，一激动，四川话都出来了，母语到底还是第一反应啊。

她说的也是，这短信是上天的救命消息啊！就当是菩萨，哦不，上帝！

咖啡好了，孙艳给王爻斟上，看着他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