型,也正好符合这眼前淡淡的氛围。
“你刚才都梦见什么了?”她回到正题,
“好多,山坡、花儿、草地……马儿。”他打了个哈欠,他想继续睡。
侄儿要办学酒,小学毕业三十周年聚会也在这几天,正好,回去再催下尾款,再看看项目机会。
中学毕业纪念他没回去,也不是很想参加。大学聚会嘛,二十来个人,分散在全国各地,很难聚齐。但小学毕业纪念他一定要参加,他还是筹备组成员。春节时在老家和小学同学喝茶,随口一提,大家都觉得好,于是建群,大家归队,开始组织。
小学几年是一段终生难忘的快乐时光。班上同学基本都住一个小县城里,一条河,一条小小的沿河老街,“上头摔跟斗,下头捡帽子。”从上到下依次是一居委、二居委直到四居委,每隔一段就住着几个同学。王爻也出生在老街上的祖屋里,前面临街,中间四合院,后面是靠河吊脚楼,楼上楼下,土改时搬了六七家进来,王爻家就只留下临街的楼上楼下三间房,到小学三年级时,他们搬离老屋住到单位职工宿舍去了,留下爷爷婆婆住老街上。
当年的班主任孙老师刚中师毕业,比大家大七八岁,扔得一手好粉笔,上课有不认真听的,他就投射粉笔头,有一次,王爻正看着窗外走神,一颗粉笔头飞过来,“啪”地落在窗户上,见没打中,他走下讲台再扔,王爻一偏头又躲过了,“这哪行?”他直接走到面前来,拉开王爻的衣领,把粉笔头直接塞进去。
王爻放学后不回家到处晃,削甘蔗、打康乐球,要睡觉时作业都还没做。那段时间放《射雕英雄传》, 妈老汉不准他看,听到《铁血丹心》《东邪西毒》的音乐,他恨不得马上撞墙,实在忍不住,他悄悄站在门帘外偷看,大人一声吼,他又跑回座位。孙老师采取了非常手段:让王爻放学后到他寝室里做作业,做好,检查对了才准回家!孙老师到点去打饭,边吃边改试卷,王爻饿着肚子在旁边做题,刚开始时,他喉咙会跳动,全是口水,次数多了,孙老师在旁边吃,他的喉咙都没反应了。闷热的夏夜里,没有电扇,不通风的老木楼里,王爻做作业,孙老师穿件背心一脸的汗水写讲义或备课。大多数时候,王爻做完作业,孙老师检查一遍,再抽查他当天的课听懂没有,没听懂或要懂不懂的就再讲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