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打电话嘛。”王爻没猜懂他到底啥意思，随口应了声“好。”

他给黄总拨过去，始终是忙音，才想起下午这时候他一般在牌桌上，他发了条微信说明情况，先去忙了，黄总空了会回的。

要下班时，黄总电话来了，王爻走到过道里没人的地方，先给他问好，他对王爻也始终客气，他告诉王爻：“下边领导糟了，一伙都进去了。”王爻“啊”了一声，“现有项目都要停，巡视组蹲在下头的，有没问题的都要检查。”“动静这么大啊。”“把我都喊去问了的，没问出啥子来。”“哦哟，没事吧？”黄总笑笑说：“没事，我正当合法做生意的还是没问题，屁股上有屎的就跑不脱。”一阵子没联系，想不到出这么多事。“那点图这类文化旅游业务呢？”“那都暂停，没人敢接，等调查结果。”王爻愣住了。“没问题又恢复嘛，正当的生意还是要支持噻。”黄总毕竟是老江湖。

黄总这条线只有暂放一下。

成都下面一区县要做文创，领导让先设计个样稿，需求提了，依然是没人做东西，以前是没人手，现在是文创团队坚持之前负责人的招儿，奇葩地要公司各部门间实现商业化，部门协作做东西按内部价结算。王爻找他们协商了两次，他们都不动，领导催得紧，王爻实在没辙，找到宋椿熬夜帮赶了幅，结果要不得，领导提了一大堆意见。

王爻火冒三丈，开会时，他趁着人多开始抱怨：“客户的东西没人做，文创团队只做自己的。”高总让下来再解决。“咋解决嘛？”王爻怼他一句，他上了脸，但还是忍住了。王爻去上厕所，老马也出来，打抱不平：“那几爷子，只晓得他们，把制作也包了，报的价比市场价高很多，这一两年应该吃了不少的钱吧？！”

王爻心灰意冷，自己到底在为谁卖命呢？整天忙得灰头土脸的，忙起来连澡都没时间写，家里的地都好久没扫了，墙角蜘蛛网都绷起了。心里灰蒙蒙的，外面的天也灰蒙蒙的。

越想越不值，心里的疙瘩越扯越紧打成了死结。他脑中又蹦出想离开的念头来，反正都是卖命，不如给自己卖。

高总看他情绪不对，拍拍他肩安慰他：“你最近的东西做得很好，老刘还在夸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