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半时,一直找不到机会在四爷面前表现的金婵又开始作妖了,本来她知道这些日子年氏心情不好,也不敢作妖,但机会实在难得,她又舍不得浪费。
迟疑间,豌豆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这屋里地龙烧的好热。”说完,又瞧了金婵一眼,“姐姐你还穿着这么厚的袄子,不嫌热吗?”
豌豆也不明白,为什么金婵明明几次三番勾引四爷,年福晋却能容她至今,后来听宝言无意间提起方知,这当中还有一段缘故。
当年金婵的大哥跟着年大将军南征北战,出生入死,曾经将重伤的年大将军从死人堆里背了出来。
那时还是大雪天,他将自己身上的棉袍子脱下来给了年大将军,自己却受了冻,再加上身上有伤,回来后,便一病不起,英年早逝了。
冲着这份恩情,只要金婵不是做的太过,年福晋总会好好待她,再给她寻个好人家嫁了。
偏生金婵眼高于顶,说到这里,宝言便叹息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她的话让金婵机灵一动,脂粉不敢施,薰香不敢用,漂亮的衣服也不敢穿,难道穿少些还落了刻意么?
而且豌豆和宝言两个都穿得比她单薄,宝言还病了,否则,她轮不到她去四爷跟前奉茶。
于是奉茶进去之前,她特意换了一身单薄的青色缎子小夹袄,腰间系着一条葱绿汗巾,底下笼着杏黄百褶石榴裙,益发衬得她削肩细腰,妩媚风流。
笑眯眯的进去时,先微微掸了一眼年氏的脸色,年氏正和四爷说着什么,没有注意到她。
她也不敢真的明目张胆的勾引,只尽量将声音放到最柔媚最恭顺处“主子爷,这是主子特意为您准备的普洱茶,主子爷尝尝好不好?”
说话时,年氏这才看了她一眼,心里顿时冒出一股无名怒火,只是不能当着四爷的面发作。
她都饶了这贱蹄子多少回了,她却丝毫不知收敛,还一次一次变本加厉,如今竟敢打扮成这副狐狸精的样子公然勾引四爷,还是在四爷好不容易来瞧她一回的时候,这不分明有意要和她争宠吗?
四爷也抬头看了金婵一眼,也没注意到她换了打扮,又转头笑对着年氏道“忆君准备的东西自然很好。”
还没来得及品茶,忽然屋外竟平地一声轰雷,四爷转头望向窗外看了看,喃喃道“好好的,怎么打雷了?”
年氏虚弱叹道“这天气就像小孩儿的脸,说变就变,不过也是奇了,又不是夏日,怎好好的打雷了。”
正要顺嘴再说让四爷留下来的话,却听四爷低眉沉吟“容馨她最害怕打雷了。”
年氏脸色顿时一变,忍不住质问道“阿禛,你人在我这里,心却飞到了乌拉那拉容馨那里,你这样对我,公平么?”
四爷抬眸看向她,理所当然道“你又不害怕打雷,这与公不公平有什么关系?”
“阿禛,你——”
“好了,忆君,我那里还有政事要忙,不能留下来陪你了。”他茶都没喝一口,直接又放回到了桌子上,“你好好息着养病,我得了空再来瞧你。”
说完,便撩了袍子起身离开了。
“阿……”年氏想唤他回头,想想又觉得无味,万念俱灰的从榻上下来,趿了鞋子走到屋门口,依在门框上望着黑漆漆的夜发呆。
眼泪,不争气的一滴一滴往下流着,沿着下巴落到胭脂色衣衫上,洇成一个一个暗色的痕迹。
金婵见她如此,拿了一件披风,抖抖豁豁走了过来“主子……”
年氏正憋了满腔哀怨,一肚子火气,听到她的声音更是怒上加怒,转头双眸阴森盯着她,盯得她打了一个寒噤“主……主子,你这是怎么了?”
年氏怒极反笑“金婵,你当本福晋是瞎子么?”
金婵拿着披风的手顿在那里,颤着牙道“主子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