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噗……”
随着隐约可闻的弩箭射入人体的闷响,一声声仿佛不似人类声音的惨叫,连绵而起,令人闻之心悸。
这番密集齐射,杀伤的威力极其惊人。
这些正与李本深部拼死对战的刘胡二人部下军兵,几乎在瞬间,就被太子王明的手下弩兵,射死了六七百人。
这两营弩兵,所打发的淬过了剧毒的弩箭,哪怕只是射中了刘胡军兵手脚等非要害部位,亦是剧毒迅速传遍全身,让他们全身发黑而死。
而这番突然袭击,之所以有这么大的伤亡,不单是毒弩之威力超强,另外因为刘胡二人的兵马,从未与太子兵马交手,完全不知对手虚实,完全是被对手偷袭得手。且又因为要与那李本深部对战,无法两面兼顾,这才遭到了这么大的损失。
一番齐射,刘胡兵马被打懞了,全军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一遇强敌,立显溃势,可谓是流寇兵马的通病。
“不要停,继续射!”
见到这些刘胡部下兵马,被自已一轮齐射,就杀死极多,领军在前的甲营营长郝效忠表情极其喜悦,他待全体弩兵重新上弩之后,复冲他们大声下令。
“嗖嗖嗖嗖!……”
又是一轮弩箭呼啸射出,向已然混乱的刘胡兵马,激射而去。
“噗噗噗……”
又是惨叫声连绵而起,陷入前后夹击的惨状中的刘胡军兵,被这一轮弩兵齐射,又至少射死了五百多人。
在一片混乱的状态中,想要躲开那些又快又急的弩箭,乃是极其困难之事。
而阵势混乱又被两面夹击的刘胡部下兵马,已是根本无法闪开足够的空间,才又造成了这么大的伤亡。
而在一片混乱与惨叫之中,流寇的副头领胡道明的坐骑,亦是中了一根弩箭。
坐骑吃痛,一声长长的嘶鸣,高高举起前蹄,扑的一声,侧身倒下。
上面端坐的胡道明,猝不及防,一下子从马上倒栽而下,却又被沉重的马身压住了右腿,只听得右腿喀嚓一声轻响,他痛得一声大叫,随即晕厥过去。
幸得旁边一众护卫将他急急扶起,这位副头领,才免于被纷乱的马蹄踩成肉饼。
在这样极端窘迫的境地,在这样近乎绝对的残酷死亡面前,刘胡一部兵马的战斗意志,瞬间消沮至零。
许多军兵开始掉头逃走,只求能尽快离开这样可怕而残酷的杀戮场,故刘胡军兵的整个阵型,一下就到了崩溃的边缘。
而对面交战的李本深部,见得敌军已近崩溃,则是士气大振,人人如打鸡血一般重新焕发了勃勃生机,他们吼叫着上前,对正溃逃而去的刘胡兵马,凶猛地追杀过去。
这一刻,刘胡兵马的败局,已是彻底注定。
此时此刻,目睹这悲惨一幕的刘体仁,心下怒气填胸,却又万般沮丧。
他知道,若再战下去,在对面的李本深部以及外围的弩兵齐射攻击下,自己与一众部下,唯有全军覆灭一途了。
也就是说,现在的他,除了投降之外,已然没有任何出路可选。
在外围的弩兵准备进行第三轮打放时,刘体仁用尽全身力气,及时地喊了一句话。
“不要打了!我军愿降,愿降!”
一直静默观战的王明,听到这句充满了恐惧与颤抖的喊话,心下的愉悦,何可言之。
他立即传下谕令,投受刘体仁的投降,停止发动进攻。
很快,太子阵中的弩兵闻得命令,立即收弩卸箭,不再进攻,而与刘体仁对战的李本深部,闻得太子兵马停战受降的谕令,亦是十分识趣地停战。
见到敌军攻击停击,刘体仁及其手下兵将共约三千余人,惊魂甫定,纷纷弃了武器,倒下旗帜,跪倒于盈满鲜血的草地上,向太子请求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