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那铳管钻成之后,便可再于前端装准心,后端装照门。而铳管尾部,内壁刻有阴螺纹,以螺钉旋入旋出,旋入时起闭气作用,旋出后便可清刷铳内壁。整个管口,外呈正8边形,后部有药室,开有火门,并装火门盖。完整的铳管制成之后,再安于致密坚硬的铳床上,在铳床后部,连接弯形枪托,铳床之上,再安装龙头形扳机……”
听着戴升用唠唠的语气,向自己介绍这鸟铳制作的整个过程,王明把玩着手中这把鸟铳,又不觉陷入沉思。
他看到,自己手上的这支火绳枪,确实是非常精巧,光滑的木头侧面上光是铜部件就有七八个机座、待发面、击锤轴、火绳击锤、击锤弹簧、套帽……每一样都精心打磨过,倒是如同艺术品一般。
这样精巧的套件,加上前面繁琐困难的枪管制作,一个人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若能生产出一支合格的火绳枪来,也确实是尽力了。
这时,另一名匠头许旆又插话道“殿下,这鸟铳构造精巧,若是要制好,共有数十道工序呢。而且每道工序都不能出错,稍有偏差,整支火枪便是报废。据我等估算,基本上出产一支合格的鸟铳,平均就要报废一支废铳。而且这个速度,还是要有五年以上经验的老工匠,才能保证这般产出。若是不足五年的新匠,那报废的鸟铳,当会更多……”
听到这里,王明已是眉头大皱。
他暗暗想道,哪怕自己的手下,亦如南京的工部军器局那般,有三千名匠人一齐打造,每个月也只有产出3000只,其数量真可谓是少得可怜。
而自己有三镇兵马,其中有弩兵两万七千人,若要将这些人全部替换装备,那最快也得要九个月才能完成。
更何况,这样的速度,还是在手下都是五年以上经验熟练匠人的情况下,才能达到。
而自己现在只有这两名匠头,其余的工匠皆需新募,那产出的速度,当会慢上好几倍,也说不定呢。
也许悲观一点,哪怕自己一直维持这三镇的规模,想要将这些军兵全部换装完毕,估计也得要好几年才能完成。
王明心下郁闷,又下意识地问道“既然鸟铳如此难造,为什么不把每道工序分解出来,一人只负责一道呢?这样分开制造后,再统一组装起来,不就方便得多了么?”
王明这个观点,便是在现代社会中,人们早就习以为常的流水线化生产。
其实,这种流水线式生产,在中国古代,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早在秦代之时,秦朝的军械制造,便是采用这般流水线作业模式,大规模地快速生产。
秦军能纵横天下,横扫六国,每每将数倍于几的帮军彻底击败,除了秦军军法严明,骁勇善战外,和背后有一支高效率的兵器生产线是分不开的。
要知道,秦军连年作战,其兵器的消耗远大于六国,其国家人力却只六百多万人,不过是六国的几分之一。能以这样的国力,支撑着数十万大军的连续作战,秦军却从来没有为兵器发过愁,这样的流水线生产模式,堪为居功至伟。
只不过,自汉代秦之后,随着法家思想的衰微,儒家思想渐占上风,这样的流水线生产作业,亦是渐渐消失,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
而听了王明的话语,戴升与许旆二人,俱是愣住。
见他二人这般模样,王明又问道“二位匠头,此法难道不可行么?”
戴升苦笑道“殿下,这般想法是好,但想要做成,却是极难。因为各个工匠,都是手工打制,所生产的物件,都有些微差异,要想将不同工匠生产的部件,再一齐组装起来,谈何容易!若真这样生产,在下估计,只怕速度还会更加下降,浪费报废的物料,亦是增加更多哩。”
戴升的回答,王明并不满意。
他立即反问道“戴匠头,既然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