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清军与大西军这两只骑兵队伍,立即绞杀在一起。
骑兵近战,是最为残酷的时刻。
一刀定生死,挥手即了结。
刀剑相砍的叮当声,砍断骨头令人牙酸的卟卟声,捅入人体马身的沉闷噗噗声,人濒死的惨叫与马临终的悲鸣,顿时响起一片。
“兄弟们,一定拼死也要拦住他们!只有打败他们,我等方可顺利突围!”
战得一脸血沫的艾能奇,对一众已然慌了神的大西军骑兵,厉声大吼着给他们鼓气。
只不过,这样的口头鼓气,意义并不大。
在清军骑兵的强横战力与凌厉突击下,艾能奇的率部抵抗,近乎徒劳。
这场骑兵之间的胶着对战,可以清楚看到,清军骑兵的阵型不断地向前挤压冲击,艾能奇及其部下则不断地向后退缩,整个阵型越发凌乱不整,他们的军阵竟被清军骑阵,呈半弧状渐渐吞入其中。
两军交战,刀砍枪刺,喝喊连连,不断地有骑兵惨叫着掉下马来,或是坐骑被砍翻在地,发出声声悲鸣。
而这场实力对比悬殊的骑兵交战,随着后面的清军步兵快步赶来,整个战局瞬间明朗化。
一名名手持精钢长枪与沉重虎刀的清军步兵,一路奔路到此,已是人人气喘吁吁,却犹是精神百倍,士气如虹。他们呐喊着快步冲来,把艾能奇部骑兵的后路彻底截断,把他们从前到后完全包抄,让这一众敌军骑兵,陷入了被彻底包围的绝境。
一柄柄锋利的精钢虎枪,虎刀,厚背军镰,有如噬血的猛兽,呼啸着狠狠地捅刺砍劈过来,大西军骑兵或人或马,纷纷被杀死砍伤。一名又一名骑兵惨叫着掉下马来,一匹又一匹战马嘶鸣着倒地。
这场突如其来的围歼战,原本就兵力占优的清军骑兵,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彻底地占了上风,整个战斗,已然迅速呈现了一边倒的趋势。
“兄弟们,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啊!”
见到已方军兵被清军全面包围,对战的人数亦越来越少,定北将军艾能奇,嘶声厉吼,近乎绝望地大喊。
这时,一柄锋利的骑枪,有如一条飞刺而来的毒蛇,一下子就扎穿了他的咽喉,尖锐锋利的枪头,从后颈直透而出。
艾能奇的呐喊声,嘎然而止。
他瞪大了眼睛,嘴里嗬嗬连声,下意识地抓握住那冰冷的枪柄,似乎想把它从喉咙抽出。
对面那名夺走他性命的骑兵,一声冷笑,右手一抖,迅疾地将骑枪抽出,艾能奇喉咙处那可怕的窟窿,鲜血狂喷而出。
他象一截木桩一样,从马上无声地滚落,砸起大片泥尘,便再无动弹。
他死了。
这位年青而勇猛的将军,这位张献忠十分看重的义子,就这样,倒在了青川所南面之地,惨死于清军的刀枪之下。
他大瞪着双眼,死不瞑目。
“将军!”
“艾将军!”
见到主将被杀,旁边的护卫骑兵一片悲呼。
而整个骑兵阵形,顿是愈发散乱,已是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腹背受敌的大西骑兵,又极其艰难地抵抗了一阵后,终于彻底崩溃了。
除了极少数骑兵,得以奋力突围而去。剩余的大西军骑兵皆是意志崩溃,他们大声地嚎哭着,就地扔了武器,高举双手乞求饶命,模样十分可怜。
只不过,想在杀红了眼的清军手下求降,却是万万不可能的。
更何况,这些清军骑兵,为了尽快去追杀其余的溃兵,也根本就没有能力与时间来收拢俘虏,故他们依然有如野兽一般吼叫着,有如风卷残云一般,将剩余的大西军骑兵全部杀光。
杀光这些骑兵后,一众清军骑兵与步兵,又有如猎狗逐兔一般,将战场上残存的步兵,亦全部追杀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