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郑芝龙直直瞪着自己,郑成功继续道:“父亲,你往日教我,但凡战事,未料胜先料败,实是至理名言。为何攻打东川的计划,在多有隐患与不足的情况下,却还要强行继续发动呢?孩儿心下忧虑非常,还望父亲此番战事行动,定要慎之又慎啊。”
郑芝龙见自己思虑多时的计划,竟被二弟郑鸿逵与儿子郑成功连接否决,心下之怒气,顿是腾腾泛起。
他厉声道:“你二人皆是俺帐下猛将,如今何故这般胆怯,真是太令俺失望了!俺承认,这攻打东川一事,是有诸多冒险之成份,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除此计划之外,俺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来对付那假冒篡逆的伪帝。当然,你二人若有好计,尽可直言。只要是好的点子,俺一定采纳。”
郑鸿逵皱了皱眉,犹豫地说道:“大哥,以小弟看来,可否将攻打东川之事,暂且中止。先养精蓄锐,积聚力量,全力应对北面的清虏。小弟认为,哪怕能把清虏打退回长江北岸,那我军除此后顾之忧,接下来再发兵西向,全力攻打东川,亦不为迟呢。”
他一言方毕,郑成功亦道:“我也同意二叔之意见。要知道,相比西边那鞭长莫及的假冒皇帝,这北面大兵压境的清虏,才是我隆武朝廷的心腹巨患!这些鞑虏一日不驱离,那我大军之行动,必会前后皆受掣肘。孩儿还是认为,要与那东川的假冒皇帝,暂时保持现在的和平状态,全力对付北面的鞑虏,才是真正可行之策。”
见二人所提之意见,竟与那告老辞归的原吏部尚书张肯堂一个腔调,郑芝龙心下的愤怒,终是再难抑制。
他腾地站起身来,大声喝道:“你二人这般言语,实令俺失望之极!说什么要等到把清虏打退过长江,才能对那假冒篡逆之伪帝动兵,那该要等到猴年马月方可行事!不趁现在那伪帝羽翼未丰力量未足之机,抓紧向其进攻,方是正事。若还要迁延时日,等到诸事皆善才能动手,那这假冒伪帝的势力,到时只怕不知已扩充到了何等模样了!我军到时再向其进攻的话,纵能获胜,只怕亦是付出惨重代价,方可勉强胜之。这样的局面,又是你们想要看到的么?”
他顿了一下,又恨恨道:“而现在,清军被我军牢牢扼阻于湖广南部,其势已竭,只得就此休整,无力再度进犯,此乃我军用兵之大好时机是也。你们总想着,那伪帝兵马强大,连接打败过张献忠与清虏,怕其不好惹。但以俺看来,不过是此人运气尚好,多有趁虚借力之嫌,又是何惧之有!万一失此良机,只怕将来后悔莫及!哼,此事俺心事已决,二位不必再劝,只顾听俺安排便可。”
听到郑芝龙此话,郑鸿逵与郑成功脸上,俱是落寞无奈之色。
二人只得喏喏称是,皆表态愿意听从郑芝龙的调度安排。
在郑芝龙的行动计划下,本次出征东川的兵马,总数为十八万,分成三路,一齐前往贵州之地,准备从那里开始进攻东川。
其中左军五万,由郑鸿逵率领;右军五万由郑成功率领;中军八万,由郑芝龙统领。这左右二军,俱受中军大帅郑芝龙指挥。
除了这些兵马外,郑芝龙下令,浙东之地的鲁王朱以海监国,需要兵马两万,西南之地的桂王朱由榔监国,需要兵马五万,作为辅助兵力,与隆武朝廷的兵马,共组成二十五万大军,一齐攻打东川。
当然,这些兵马在来到贵州之后,全部受郑芝龙之节制安排,服从他这位全军统帅的命令与指挥。
在郑芝龙开始紧急集结部队,调派兵马之时,两道盖了隆武皇帝敕令的圣旨,已从福京发出,分别由使者紧急送往杭州与昆明。
可以想见,郑芝龙会以何等手段,威逼傀儡朱聿键下道这两道圣旨。
又可以想见,朱聿键在写下这两道圣旨,并在上面盖章按印时,心下的屈辱与无奈,又是何等的难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