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虎微微一笑:“桂王殿下,何出此言哪?”
朱由榔叹道:“这信中内容,穆使岂是不知?你们这位皇帝的意思,不就是强迫本监国重新站队,要孤背弃隆武朝廷,转而投效于他么?”
“那桂王殿下之意……”
朱由榔又是一声苦笑:“本王与你们的皇帝素昧平生,向无来往,安可投效。且前段时间以来,孤王已向隆武朝廷效忠表态,安可来个一身事二君乎?至于说要孤违背朝廷之令,不受那平国公郑芝龙的指挥与调度,更是万万不能之事。”
穆虎摇头道:“桂王此话差矣。自古以来,识时务者为俊杰,岂有在一棵树上吊死的道理。桂王乃是割据一方之豪雄,与隆武朝廷相去甚远,又安可这般低声下气受其指挥,乃至明珠暗投为其效力乎?还不若改换门庭,投效新君,方是安身立命之策,更是通往前程富贵之道。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桂王心存犹疑,暂时不为陛下效力,亦不必自降身段,自损兵马,去为他人做火中取栗之事啊!更何况,陛下已在信中说了,若桂王殿下实在忧惧郑芝龙之兵马数量太多,不如就此打开通道,放重兴皇上之手下兵马进来,紧急前往粤桂边境驻防,以协助尔等抵御郑芝龙大军,亦是甚好之事呀。”
朱由榔眉头紧皱,却亦摇头回道:“不可,不可!本王已说过,孤与你们的这位皇帝,向来不熟,不知底细又从无交情,安可转去投效于他。至于放尔等兵马入境协防,此事更是不可。万一你们来个假道灭虢,孤岂是后悔无及了么。另外,孤可不愿因放尔部入境之罪,白白得罪了那权势滔天的郑芝龙,毕竟到时候真在粤桂边境打了起来,可是孤之地盘白白受损,此事安可行之。”
见朱由榔死活劝说不动,穆虎心下无奈,遂叹气道:“既如此,那桂王殿下又何必定要与陛下为敌呢?你担心在粤桂边境的战事,就不担心在川贵之处的战事么?这两相对比,又有何等分别呢?”
穆虎此话,说得朱由榔为之一噎。
是啊,这桂地与黔境,皆是自己治下,真要打起来,受损的都是自己的兵马与百姓,从表面上看这两者之间,确是无甚大的分别。
只不过,朱由榔心下,有一句话却是难以启齿。
因为这两者这地,在他心中,还是一轻一重,确是大有分别的。
因为粤桂边境,乃是商道所在,物流众多,人烟繁华,在这般地方作战,弄得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实在太过可惜。
而川贵交界之处,却是地处偏僻,人迹稀少,另有一些自己难以难束的土司地盘,在这样的地方打仗,虽然自己同样会遭受损失,但相形之下,受损的情况却要好得多呢。
见朱由榔眼神闪烁,一脸尴尬之色,穆虎已然猜中此人所想,心下顿是更不是滋味。
他低声道:“这样吧,若桂王着实有难处,本使亦不好强勉。只不过,本使还是希望,桂为为了自家考虑,还是尽量不要配合那郑芝龙,与其一道来攻打我东川之地。不然的话,战端一开,战事扩大,饱受战火荼毒之境,必是你等西南之地。这般严重后果,还望桂王殿下好好考虑,不要到时后悔莫及。”
穆虎这话,说得相当不客气,令朱由榔心头,亦是无名火直窜而起。
他没好气地回道:“穆使既然把话说到这地步了,那孤也无甚话好多说了。就请穆使径回东川,去向你们的皇帝禀报吧。孤将来如何行事,自有主见,却不需他来横加指摘。到时候你我两家,且让两军兵马在边境交战便是,又何必在此多言不休!”
朱由榔一言说罢,随即端茶送客。
见朱由榔这家伙,一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模样,穆虎心下十分怨恨,却也无甚办法,只得告辞离去,径归东川禀报重兴皇帝。
不过数日,他返回夔州,将此番与朱由榔的见面经过,一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