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兴皇帝王明的兵马,顺利平定了黔北之时,那从六冲河处匆匆逃回的陈邦傅,带着千余名骑兵,两千来名步兵,狼狈不堪地逃回了云南昆明。
当初率部入援时,陈邦傅是意气丰发甲冑齐整的模样,而现在,这位平蛮将军陈邦傅却是须发蓬乱,盔甲散落,一副落魄狼狈之状。而他手下的兵马,则更是人人凄惶,个个落魄,一副沮丧至极的神态。
更可恨的是,此番入援,非但没有达到预期的计划,反而将手下三万兵马,几乎尽数折损,就连自己的宝贝儿子陈曾禹,亦是渡河逃命时,被敌军毒弩射杀。
这样的结果,令陈邦傅咬牙切齿,痛愤至极。
这一出一回的两相对比,实是令人悲哀无语。
回到昆明后,陈邦傅硬着头皮,进入桂王府中去向朱由榔禀报。
听完这个噩梦般的结果,朱由榔脸色惨白,面上皮肉的不停地颤抖。
三万入援兵马,竟然仅有一千余名骑兵与两千余名步兵得以逃回,其余诸人几乎尽数折损于黔北之地,这般惨痛的结果,如何不令他痛心疾首。
望着伏跪于哀哀哭诉的陈邦傅,朱由榔有想一脚踢死他的冲动。
但他知道,现在木已成舟,米已成饭,自己就是再后悔,再难过,也无法改变任何现状了。
而且,在陈邦傅尚未回返之前,这位桂王朱由榔更是收到了黔北一带传来的,有如雪片纷飞的告急求救信,更是听到了各处州县哨所接连陷落的可怕消息。
在朱由榔心下,其实已然知道,从现在的种种态势来看,哪怕陈邦傅这厮顺利入援了,这一片混乱与惨败的黔北,陷落亦是早晚之事了。
想到这里,朱由榔喟然长叹。
他娘的,早知今日这般结果,自己当初又何必强要与那重兴皇帝为难作对,以致于现在不得不吞下败战丧师丢城失地的耻辱啊!
只是现在再怎么后悔,又还能有何作用呢?
一时之失,贻恨千古啊!
他一脸厌恶地看着面前犹是痛哭不已的陈邦傅,摆了摆手,示意他先行退下。
陈邦傅一脸惭色退下后,朱由榔心下彷徨无奈,却又苦思无计。
他在厅中来回踱步许久后,只得又把兵部尚书丁魁楚与吏部侍郎瞿式耜,这两位他最信重的大臣与谋士急急唤来,紧急商议局势。
二人入得厅来,俱是一脸愁色。
朱由榔绷着脸,将陈邦傅全军尽溃,只剩数千人逃归的消息,向二人简述了一番。
丁魁楚与瞿式耜听完,脸上的愁容,顿是愈发明显。
丁魁楚悠悠叹道:“桂王殿下,在下在入府之前,刚刚得到了一个更可怕的消息。”
朱由榔闻言一愣:“是何消息?”
“禀桂王,因为援兵不至,贵阳府在敌军的重兵攻击下,终至陷落,而其余的各处州县哨所,乃是贵州东北一带的土司地界,已然尽落于敌军之手。现在黔北一带,已基本为敌军全部占据……”
丁魁楚这吞吞吐吐的话,一字一句,却如一柄柄重锤,不停地敲击在朱由榔心头。
这一刻,他真希望自己能晕厥过去,就可不必再听到这般可怕的消息了。
但在这二位重臣面前,朱由榔知道,就算自己再痛心难过,也要在表面上摆出平静之态,显出自己临危不乱的模样。
只是这样的假演状态,到底是何等苦涩滋味,唯其心下自知。
待丁魁楚将这些令人沮丧的消息,终于嗫嚅着全部讲完后,朱由榔恨恨地猛锤了一下大腿:“二位爱卿,现在说什么后悔的话,都无甚助益了。但现在局势已然如此,孤,孤却该如何处置啊?”
朱由榔这句话,满是彷徨与不安,神色之中,更有说不出的凄凉。
见他这般情状,丁魁楚与瞿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