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米又开始听课了,这次她专注于心理学和人际关系学,她是那种在哪里跌倒就要在哪里爬起来的个性,不认输不服输。我们没日没夜思索课程里的观点,结合现实中的人物进行分析。
谢小米说“嫉妒真的可以让人疯狂,那些自卑的灵魂总在寻找攻击对象,似乎只有打败了她们幻想出来的敌人才能让她们获得安慰。这件事让我想到了妈妈,妈妈其实一直是恨我们的,得知爸爸侵犯你后她简直嫉妒得发疯。她觉得她的生活是被我们毁掉的。其实,她恨的人一直都应该是她自己,她的男人欺负了她的女儿,她的男人对她不忠,这些都是羞辱,对于这种羞辱她无能为力,她恨的是她自己,但她拿自己没办法,她又不敢反抗爸爸,于是她就骗自己说是我们勾引了爸爸,这样她的良心就不会痛。这个疯女人整天在外人面前装成温良贤淑的模样,在家对我们满口脏话。”
谢小米喜欢用批判和嘲讽的语气说这些事,我的头脑里总是充满各种画面。我记得初潮后的几个月,母亲羞辱她时的表情。
那时谢小米就知道母亲在想什么了,她其实一直很清醒,但她居然不愤怒这点还是有些奇怪。
谢小米说“一点儿也不奇怪,我已经习惯了,习惯是个很有趣的事情,当你熟悉了一件事的时候就会有安全感,这就是习惯,你身处其中会感觉难受,但你不会因此愤怒。我有时会想笑,特别是她骂我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在笑又好像在哭。”
“我现在感觉愤怒了。”我说。
谢小米想了想说“你大概是觉醒了。”
“不对,你当时就是愤怒的,就是感到羞耻的,但是你隐藏了这些,或者说你屏蔽了这些念头进入你的大脑。你在去见医生的时候脸红了,你在外人面前是有羞耻感的,但你没有把这种情绪表达在妈妈身上。”
“我不隐藏又能怎样?跟她吵吗?她那么变态,根本不讲道理的。而且那时候我又没有独自生活的能力,只能委曲求全了。”
我突然意识到谢小米其实和我是一样的,隐藏自己,不争不吵,压抑自己的情绪。我们都对现实感到无力,软弱只是一种无奈的选择,其实是一种求生的本能。
“你有能力反抗的时候也没有表达出这种愤怒。”我想引导出一个真相,我感觉那些以往不敢触及的东西正在我的头脑中变得清晰。
谢小米说“那不是因为有那件事吗?那是件说不出口的事情,绕开了那件事,所有的愤怒都可以被看作是无理取闹,不懂父母的良苦用心。他们就是利用了这一点,不断对我们洗脑。他们总说都是为了我们好,说父母是不会害自己孩子的。”
“不,他们不是对我们洗脑,他们是在对他们自己洗脑,他们觉得引导我们这样想之后,那些罪恶就会凭空消失,他们就还是说得过去的父母。所以妈妈会不断告诉你你是个坏女人,你不干净,你见不得人。她的潜意识里想让你忘记那件丑事,永远都不要提起。那件事不仅仅是你的伤疤,更是她的,她在用操控你的方法来控制她自己的恐惧。”
我找到了我自卑的根源,自卑与我是否优秀毫无关系,这是一种被他人刻意深种在我潜意识里的东西,是他人企图操控我的一种手段和结果而已。当我认同了他们,那么,哪怕我再努力,表现得再高级,骨子里我都会贬低自己,同时觉得别人瞧不起自己。
谢小米一直很努力在对抗这种自卑的情绪,童年压抑的愤怒时常会因为他人的一点不敬而被触动,我则是反复体验委曲求全带来的安全感。我们虽已经离开原生家庭,却没有离开它带给我们的伤痛折磨。
我们在这种一知半解的研究分析中渡过了很多日子,虽然在现在看来那时的很多想法还是简单粗浅,但这是我们走向改变的必经之路。
快过年了,糖糖又发来了旅行邀请,她每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