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是殷家十六爷带着其夫人一起来拜访,齐老太太刚入口的热茶一口喷了出来。
他们来这儿做什么!齐老太太心口郁气难平,“不见,早没什么交情了,叫他们往后都别来走动了。”
难听的那句她没说,田嬷嬷却面露犹豫。
而说完这话,齐老太太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言,终究是在后宅里摸爬打滚过的人老人儿了,此时咽下一口茶冷静下来,思绪也开阔起来。
他们齐家的独苗为了一个女人近乎疯狂,而如今这个女人找上门来,还带着害的他们齐家到如此地步的男人,她如何不怒,可是生气有什么用,当务之急,还是要把人妥当的打发了才是,殷家不是可以随便得罪的人家。
看见老太太缓了脸色,田嬷嬷便斟酌着开口道“老夫人,老奴先去请了人在花厅落座,您歇歇再过来吧。”
这样也好,她现在见着这两个人只怕也没有什么脸色,先让她想想。
“什么?!”
随声音响起的,是一阵哗啦瓷器落地的声音,猩猩红八宝纹团花地毯上,茶碗茶杯落了一地,回话的小丫鬟跪在地上肩膀微微颤抖,
“大奶奶息怒啊,您要保重身体,老夫人可是说了,您着身子,如今……如今是经不起折腾了啊。”
“折腾?”文氏气的满眼通红,目眦欲裂,“难道不是她们在折腾,做出那样的事,还敢跑来我们齐府,当我们齐家是什么地方!”
文氏越说越气,只觉得小腹隐隐作痛,她忙坐了回去,捂住自己的肚子神色痛苦,小丫鬟见状吓得差点失了魂儿,“大奶奶别气,奴婢这就去请老太太过来。”
不气?文氏忍不住落下眼泪,她能不气吗?老太太明知道是那季家的女人害的她如今胎相不好,险些没能保住腹中孩儿,本就是不共戴天之仇了,老太太竟然还让她进了齐家的门槛,这把她置于何地?
文氏此时几乎气昏了头,那里还记得,当初到底是谁先动了手,又是谁欺上瞒下,差点害死季绾母子。
如今已经快入秋了,天气渐凉了,季绾被殷迟轻扶着在花厅里的乌木圈椅上坐下,她在月子里到底是落下了病根,腰时常会隐隐作痛,也吃了不少药。
请了先前皇城里放出来的御医,当中一位妇科圣手说这是月子里不避风又多有波折的缘故,只能好生将养着,没法子根治的,且等到天气寒凉的时候,还要早早的保暖才是,半点寒气都受不得,否则就会疼痛难忍,坐下都困难。
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殷迟对她更是小心翼翼,季绾觉得自己就像个瓷娃娃似的,被人捧在手心里,怕风吹着,怕水浸着,处处维护着,处处怜惜着,好到让她觉得自己仿佛躺在云中,软绵绵的不真实。
殷迟从前在她印象里,除却杀伐果断就是刚毅勇猛,什么时候竟也会如此束手束脚的,像个害怕做错事的小孩子似的,只是他这个样子……季绾很喜欢。
季绾看着他的侧脸,喉咙忍不住有些发干,刚提起桌上的茶壶,齐家的小丫鬟立刻抢先上来要帮她倒茶水,谁知殷迟却一个眼刀子甩过去,那丫鬟不知道是被吓着了还是被惊着了,整个人就顿在了那里。
“杜生,去马车里把温着的红枣茶提进来。”
杜生如今也换回了寻常小厮的打扮,闻言立刻精神一振,狗腿儿的“哎”了一声,转身跑了出去。
季绾却忍俊不禁,“哪儿有出门拜访还自备茶水的,说不去不惹人笑话?”
她盯着殷迟,那双明眸暗含春水,看的殷迟下意识的眼了一口唾沫,别人都说女人生子后就没法入眼了,可他的女人,却还是这样的让他痴迷,真是见了鬼了!
“外人说什么不打紧,内子欢喜足矣。”
他说话间手就环上她的腰间,忍不住凑近了些,两个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