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榕放话放得嚣张,但内心却是做好了精密的计算。
虽然她酒量很差,要真喝醉,拆了马车都有可能。
不过一会儿就到家了,喝醉总不会还要面对慕家老小的严刑逼供吧?况且她现在心情奇差,必须要麻醉一下太过清醒的脑袋。
顾旻想也不想,一口回绝,“不去。”
这都是啥市井流氓的行为?一下子调戏丫鬟,一下子买醉浇愁,还有没有个大家闺秀的样子?
慕榕还真的就跟他杠上了,语气阴森的威胁,“要嘛你去,要嘛我跳车。”
马车走得这么慢,以她的身手是摔不死的,而且一但跳车,她肯定玩到天亮,体会一把啥叫古代的夜店。
反正早回去也是被骂,晚回去也是被骂,不如玩个痛快,再被揍个够本,想想谁也不吃亏。
顾旻不禁气结,他都摊上什么事了?
要是真买酒给她,恐怕慕安第一个不放过自己,但要是不买,她真跳车去大闹京城,那他不如自尽算了。
堂堂一个大理寺卿被逼得左右为难。
愁人哪
入夜,太师府灯火通明,以往每到用膳时间就特别热闹,今晚却气氛凝重。
几个正经主子坐在前厅,皆是脸色铁青。
慕阳掐着饭点回来的,一走进大厅就打了个冷颤,差点以为自己走错地方。
难道他又错过什么好戏了?
“二哥?”他试探性地开口问道,只见慕易无奈摇摇头,言简意赅直奔重点,“小妹不见了。”
慕阳吃了一惊,急声道,“怎么会不见的?又遇上贼人了?”
不对呀,那位贵客不是一直待在府里,哪个不长眼睛的贼人还敢来太师府劫人?不要命了?
慕易仰天叹了口气,小妹自己就是那个贼人哪。
哪家的姑娘会自己换了男装出去瞎溜哒?他家的姑娘就会!
小姑娘胆大包天,连个丫鬟侍卫都不带,还从侧门神不知鬼不觉的溜出去。
现在都什么时刻了还不回来,不是等着被送进祠堂跪到天荒地老吗?
墨王的暗卫办事效率极高,老早就循迹找到小妹,说是慕姑娘上了顾大人的马车,去了城南私塾,现下已经在回来的路上。
全家人都松了口气,有顾旻在,那只小猴儿肯定翻不出什么花样。
但墨王就不好了,这会儿等在侧门,任谁也劝不进。
慕阳听得满头黑线,这信息量有点大啊
恕他一时有点消化不良,必须好好捋捋。
难怪他下午出门时,好像看到顾旻的马车停在街角,不过他赶着去妙生堂诊治一个棘手的病患,也没多加留意。
没想到小妹竟然聪明到拿死对头打掩护?
那墨王等在侧门,该不会是要逮人吧?
慕阳艰难的咽了口唾沫,结巴道,“阿旻会不会被墨王给拆了?”
他需不需要先去做一点急救准备?
不讲还好,原本就脸色难看的慕太师顿时发作,他狠狠一拍桌子,“我先拆了那没出息的东西!”
长本事了,明知道有人在暗中想对付她,一个姑娘家还敢就这么出门,不是让人瞎操心吗?
他豁地站起身,怒气冲冲的撩了袍子就走出大厅,往侧门走去。
那步伐之沉重,石子地都快被跺裂了。
萧媛幽幽的横了慕阳一眼,你完了,这事要难收拾,算你的。
她无奈的起身跟在后头,老头子的拗脾气,放眼全京城也只有她劝得住。
慕家三兄弟好头疼,能不跟上吗?当然要啊,劝劝架也好哇。
寂静的黑夜如同泼墨画,明澈的月光洒落,太师府侧门外,一道挺拔的身影巍然不动。
月色在男人如雕塑般的脸上交织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