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心理上的折磨,远比恶劣的环境让她更痛苦。
她内心确实没有表面上那么镇定。
一想到她名下那长串的资产名录,她的心就下沉的厉害。
顾庭深曾经跟她说过,转移到她名下的资产,都是他自己挣来的个人资产,与顾氏集团,甚至跟整个顾家,都没有任何关系。
可那么庞大的资产,他获取的手段,真的都是合法的吗?
江希浅心里并不确定。
她知道他在回国之前,曾在华尔街待过十年,那十年时间,到底发生过什么,能让他赚到别人几辈子都赚不到的财富?
华尔街那些赫赫有名的天才大鳄,她听说过不少,甚至包括多年前的风云人物,可她从未听说过顾庭深这号人。
若是他那些所得,真的存在大量非法来源,一经查实,等待他的将是什么?
是被送上国际法庭,等待下半辈子的牢狱之灾,还是因为涉嫌犯罪的数额过大,直接判处死刑?
又或者,诚如顾庭夜所说,她对顾庭深来说,自始至终,不过是颗棋子,被他用来做挡箭牌的棋子。
想到这种种可能,江希浅手脚渐渐冰凉。
无论事实真相如何,这一切都是她无法承受的生命之重。
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她对他的在乎程度,远远超出她自己的想象。
所以才会下意识的想把他隐去,甚至不想在警察面前提及他的名字,只让厉幺去找律师。
无论他曾经怎样的欺骗自己,即便是到了这一步,她除了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之外,便是祈祷他平安无事。
不知过了多久,女警员见江希浅仍无开口的意思,直接让人把她扔进一个小暗室。
暗室里面没有灯光,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现在已经是夜晚无疑,江希浅摸索了一圈,确定整个暗室只放了一张小铁床,床上没有被子。
江希浅抱着双臂坐在小床上,只觉得冷的厉害。
深秋的夜,四面墙体和地面不断的冒着冷气,她又冷又饿,觉得自己此刻像极了卖火柴的小女孩。
哦,不!
她还不如人家卖火柴的小女孩,好歹人家还有火柴取暖,她除了饥寒和恐惧,什么都没有。
又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江希浅半梦半醒,像是听到‘哐哐当当’的铁门声。
她下意识的朝暗室木门的方向看了一眼,心说难不成这是要半夜提审?
十几秒后,暗室的门被推开,一点点微弱的光从走道里射了进来,江希浅下意识的眯了眯眼。
随后,她木木看着从门外走进来的高大男人,仿若是带着室外的寒气,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直到开门的人离开,他在她面前蹲下,江希浅还觉得自己在做梦。
她伸出冰冷又僵硬的拇指,在他胡子拉碴的下巴上摩挲了一下,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嗓音嘶哑的厉害,
“顾庭深,你来干嘛啊?如果这一切需要一个人来承受,我甘愿那个人是我,你走吧!”
她不够信任他,认定了他有罪。
可即便如此,她没有责怪他,没有怪他把她至于这样难堪和艰难的境地,反而想着为他顶罪。
顾庭深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随后心如刀割的把她紧紧的搂入怀中,像是要把她融入骨血,“希浅,对不起,没事了,我带你回去。”
顾庭深把江希浅抱出来的时候,律师唐赫轩已经办完手续,跟着顾庭深一起往警局外面走。
江希浅窝在顾庭深怀里,看着天边露白,整个人依旧恍惚,感觉这一切不太真实。
走出警局大门,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群记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