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泰在大堂后面听着,暗道事情果然有变,且是大变,原本与赵淌谈好拍定之事,到堂审居然就变了!
而先时狄泰一到,便得狄家探子禀说赵淌家前后被守,府里的人进出不得,外人要进去,诸如他们这些探子,也是能进去的,只是一旦进去,一定会被发觉。
狄泰那时想都没想便说进,然来禀报的探子下一句话,便让他打消了念头,探子说守在赵淌家大门前的人,似是锦衣卫,他问可确定,探子答确定,因着时校尉虽着常服,手中长年佩戴的绣春刀却没换。
狄泰一下子缩了,改而努力劝说金知府,务求在堂审上,所有形势都能向他这边一面倒,助他大伯所谋之事大功告成,未想连金知府在升迁的诱惑下,也能在升堂前给他一个肯定的答复。
此刻再听到赵淌当场在大堂变卦,不当原告了,狄泰只觉得胸口极闷,闷得他快喘不过气来,恨不得即刻冲出去揪住赵淌的衣襟,质问赵淌为何突然改口?
冷静下来后想到守在赵淌家大门前的锦衣卫,狄泰满腔的怒火一下子被浇个透心凉,莫非是锦衣卫的意思?
金知府也是千想万想没料到赵淌这个原告临到升堂,会改口不告了,他诧异道“赵淌,蔡杰于发榜之日当场死于非命,他乃是你远房表亲,你可想清楚真不告了?”
大堂外的百姓议论声同时是彼起彼落,众说纷纭,好不热闹。
“回大人的话,真不告了。”赵淌脸上的伤已好了大半,余略微的浮肿,总算不至于如被打初时那般见不得人“那日蔡杰之死,当时小生在场,看得清楚,原来林大少爷站得好好的,是蔡杰突然冲向林大少爷,还主动去拽林大少爷的手,林大少爷没有防备,被拽得往蔡杰身上扑,蔡杰往后倒,自已撞向石狮子,以致发生后面的惨案。”
赵淌不仅回话了,且认认真真地回述一遍命案当时的情况,这一番话莫说让金知府一时间哑住了,大堂外围观听审的百姓更是被这猝不及防的反转惊得再次人声鼎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