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老骨头强健,心理承受能力也不比他好,无人晓得前世他最怕之事,便是儿子走在他前头,让白发人送黑发人。
林宥业不是接受不了,只是接踵而来的一切事关他此生最敬爱的亡父,他需要点儿时间消化,“不必如此,我信你所言非虚。”
接手锋刃并非易事,若无亡父指引,小小村野少年再会读书,再聪明也无法找到接手锋刃关健的令牌。
那令牌是亡父亲手所藏,连他都不知道,光这一点他便从未疑过李横所言。
“那我把信找出来?”李横试着问道。
林宥业已没再按着眼皮子,他点点头,“找出来。”
李横当着林宥业的面在书房里取出前世他亲手藏进书架里的信封,他将其递到林宥业跟前。
林宥业自李横找信开始,目光一直随着李横的身影,亲眼看着李横自他五年来未停过寻找,甚至无数回自边上擦过,却始终没有把信找出来的那个地方。
没往前他找不到时所想的暗格,也没藏在多难找的地方,不过是在书与书之间,夹在缝隙里,小小的薄薄的一封,放在极不起眼很容易忽略的一个角落。
从前不完全相信气运这回事儿,此时此刻他不得不信,再无半分质疑。
林宥业盯着手中信封上亡父亲笔写下的吾儿亲启。
盯了好久,久到李横以为他儿子是不是睡着了。
特意去瞧了瞧低着头看信封的林宥业,看到儿子眼里闪烁的水光,李横方知他儿子这是看他的字看得伤情了。
李横在旁坐下,安静地待着,再不看他儿子,也不开口,只静静地等他儿子看够他留下的字。
半晌,林宥业说道“内容不必看了,里面的纸张你拿走,信封给老夫留下。”
“好。”李横自是无异议,晓得这是儿子想留下信封上那四个字作纪念。
李横取出信纸,也没看,当着林宥业的面便烧掉了,烧成灰烬。
林宥业拿着信封如同拿着稀世珍宝,看着吾儿亲启四字看得目不转睛。
看得李横在心里叹了不少气儿,“那女儿红……”
“不行!”原还沉浸在往事如烟中的林宥业一听,即时吹胡子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