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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府哥儿姐儿各自一回院,逐将此消息告知自个爹娘。
除林府少爷小姐们早震惊过了,表现得很淡定之外,余者往上林宥业的儿子孙子都震惊得久久不能回神儿。
当然,在书房里亲耳听到林宥业吩咐娄管家到森罗院传话,早知林宥业四年来为李横破例的林宾除外。
本来想着他父亲都能让李横陪着用膳了,那他这个嫡亲的儿子厚着脸皮留一留,也能留下一同用午膳,没想到……
“父亲把我赶出来了。”林宾也是半百出头的年纪了,此刻坐在明德院宽宏堂膳桌前,一脸深受打击的模样。
元氏笑着给丈夫夹一筷子鱼肉,“父亲自来如此,老爷不都习惯了么。”
林宾看着发妻夹到他碗头的鱼肉,一脸我即便习惯了我也吃不下的表情,看得元氏越发笑得灿烂。
明仁院那边,做为林宥业的次子林颂,此刻也是同样感到十分的委屈。
汤氏坐在宏量堂膳桌旁,舀了碗猪肚炖汤搁到丈夫桌前,轻声笑道“老爷没听到么?连大伯子当时就在安鸿院书房里,结果都被父亲给赶了出来,老爷若是吃不下,大伯子岂非更吃不下?”
有了对比,有了更惨,林颂瞬间平衡了,想起此刻陪在他父亲身边一同用膳的李横,他同发妻道“茂哥儿与横哥儿甚是交好,倘若能因横哥儿之故,顺带也让茂哥儿入父亲的眼,那便好了。”
“萧哥儿也不差。”汤氏软横一眼林颂。
“诶,我也没说萧哥儿不好,只是茂哥儿要是能与萧哥儿一样会读书,那岂非更好?”林颂说完也觉得自个是在强辩,叹息道“虽说咱林府自来在老祖宗的影响下,从未将嫡庶看得太重,然我也是庶出,其中滋味儿只有我自已知晓,我这也是不想萧哥儿担负太多,却又得到太少。”
他也是疼惜庶长孙,他怕长孙与他一样,付出得多,可到头来一出林府甚少得到真正的尊重,那些虚假的嘴脸会待他一般待他懂事的长孙,伤害到他难得是个读书苗子的宝贝长孙。
每每思及此,他都要心疼一番他家萧哥儿。
“老爷无需此般忧虑。”汤氏嫁给林颂,丈夫又未曾入仕,只管着林家的产业,掌着整个林府的财源命脉。
纵如此,她自嫁入林府,府里的人都待她极好。
“唉,倘若茂哥儿争气些,将来便能给萧哥儿当当靠山,也不怕萧哥儿被人欺负了。”林颂深有体会地感叹道。
他的长兄待他自来无嫡庶之别,但凡听到坊间说他这个庶弟半点儿不好,文质彬彬的长兄定然得找上门去讨个说法。
幼时长兄更为他打过架,兄弟俩鼻青脸肿地回府,再一同被他们的父亲教训,最后在老祖宗问清楚缘由后,兄弟俩又被老宗祖好一阵夸。
“兄弟齐心,其力断金。”汤氏做为枕边人,自是清楚丈夫在担忧什么,“萧哥儿茂哥儿他们都明白的。再说了,不是还有另两房的三个哥儿么他们兄弟五人自来感情甚好,将来肯定要互相帮衬的。”
林颂点头,“你说得对。”
安鸿院无明德院明仁院那般感叹,膳桌摆在一弦堂,林宥业李横各坐一边,对座而食。
娄管家守在堂外,笑得满脸菊花。
初听到林宥业说要让李横到安鸿院用午膳,他也是被吓了一跳,只是他掩饰得好,反应也快,方没露出惊讶的神色来。
然当时只要仔细看,其实还是能够从娄管家的眼里瞧出些许端倪。
林宥业自来食不言寝不语,此也是林衡的习惯。
李横原来用膳从不开口,却因先经王妙落数月潜移默化的教导,后经不说话会憋死的李维双影响,如今他用膳时太过安静反倒不习惯。
但他晓得他儿子同他前世一个习惯,不喜有人在用膳时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