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对司空白的承诺在,纵然已重生一世,无论是林衡,亦或李横,他终归还是他。
言出,必行。
如此一来,料理定阳候府时,倘若司空山不要命地凑上来,他是收了司空山的命,还是放司空山一马?
也不知前世他故去的五年里,司空山是否到过林府找他?
即便他已不在,他儿子尚在,他对司空白的承诺,他儿子是知道的,司空白必然也对司空山说过,也就是说司空山惧于林家老祖宗已不在世而未找上林府的可能性很小,几近是不可能的。
除非,司空白不曾对司空山言。
但司空白既然能那么早便同他讨要承诺,必是为后手准备,于情于理不可能不对司空山言。
故而最大的可能就是,司空山虽为司空白的子侄,司空白亦是司空家的家主,然而司空山并不对司空白言听计从,司空山自已有自已的主意与目的。
李横转念再想到郭妙,想到郭敬城所说的郭妙的现状,心头沉甸甸的,加上司空山接下来的进退两难,简直让他烦得不能再烦了。
起身出屋,转到书房。
浮生院的书房很简单,是李维双按照李横的喜好布置,李横的喜好,即是林衡的喜好,故而与林府安鸿院里的书房有些相似,区别在于物件没林府的物件那般值大价钱,但同样古朴低调,雅致舒适。
李横走到书案前坐下,让年糕磨墨。
年糕站在书案侧面磨墨,看着李横铺纸,“公子这么晚了还要写字?”
换做初时,他即使心中有疑也不敢出口。
然随之时日的推移,主仆间越来越彼此了解,有一种熟稔的感情悄然而生,这并不能让年糕减少对李横的敬畏,只是增加了几分年糕对李横的亲近。
一亲近,有些话有些事便成了自然。
无需刻意,无需想太多,相处间情感自然流露,随口闲话罢了。
“总要做些准备的。”李横随口答一句。
“哦。”准备什么,为何要做些准备,年糕很适可而止地没再往下问。
做为一个年十五的庄稼壮少年,他或许看起来有些憨,但绝对不蠢。
越跟着李横到处走,见识到更多人与事,年糕便更能体会李横初时告诫他的那句话的真正意味。
多听少问,多做少疑,听该听的,做该做的,不该问的一个字也不要问,不该他想的半个念头也不要有。
这便是年糕如今的感悟。
倘若李横能听到年糕的心声,也得赞许一声,孺子可教也。
片刻过后,宣纸上现出一幅简单的笔墨画,无半个字。
确切来说,画的是一个场景。
李横画完收笔,看着画上的笔墨线条,他嘱咐年糕道“明日不必跟着我一早出城上学,你把这幅画拿去裱了。”
“是,公子。”年糕应道。
李横随后回寝屋歇下。
年糕侍候李横歇息后回到书房,笔墨画上先时未尽干的地方恰恰都干了,他小心翼翼地卷起来,又小心翼翼地装入一个画筒里,待明儿一早便遵公子令去装裱起来。
隔日晌午,李横午休时,上完上晌的课,下晌不想上了,因下晌要上的是骑射课,故他找上离先生,请了个病假,假装头疼。
离先生很关心李横,“可严重?”
“还好,归家好好睡一觉便可。”恰好李横昨夜难眠,一脸疲容,全当病容了。
“那你回家好好歇息。”离先生没问两句话便同意了李横的病假。
反正李横不管是骑术还是射术皆十分出色,六艺中的骑射比试过后,每上骑射课,他总要特意让李横做些高难度的骑术或射术,激励其他学子之余,也让他更深入地了解到李横的骑射已无需他再教什么。
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