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和看着小女孩的头顶,然后慢慢走向独孤无度。
拂衣,敛袖,屈膝,低头。动作行云流水,似乎不是再做什么屈辱的事。
独孤无度笑着看着他,这时候的他洋洋得意,意气风发,可是他不知道,在未来,他会因为这个磕头,屈膝,钻胯的想法,付出多大的代价。
萧请和一步一步爬过去,膝盖在地上的响声似乎都听得见。
有一个小太监抬头看了看,转瞬又低下头。
金陵士族一片寂静,曾经白马银鞍,鲜衣怒马的少年只能龟缩在这里。年迈的老者一片淡然,只是颤抖的手暴露了内心的不平静。
萧清和起身,拍了拍裤子,整了整衣冠。
立政殿内,北魏皇高坐在龙椅上,食指一下一下的击打着扶手。
“陛下,老臣觉得够了,士可杀不可辱,如此下去不紧打压不了金陵余孽,反而会激起他们的反叛之心”崔璟之说到。
旁边的独孤协掀起眼皮,撇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相爷,朕应该如何,朕…还能如何”北魏皇没有看他缓缓说道。
“陛下,一统天下,四夷臣服本就不是一蹴而就的过程,北魏先祖一统北方也花了一百零一年,后来也花了不少时间在安邦定民上,现下金陵刚刚攻下,人心浮动,惶惶不可终日,杀一儆百也已经拿萧清和做了,眼下应该以怀柔安抚为主,刚柔并济才是上策”
“哼,是啊就是因为先祖在你们身上花太多时间了,导致你们忘了现在已经不是汉家天下了,怎么,清河崔氏想要忘恩负义,还是想要让南方士族向你们一样,到最后尾大难甩,连陛下的旨意都说三道四,阳奉阴违”
崔璟之没有理会独孤协的阴阳怪气“陛下,裴令行消失始终是隐患,他对南梁了如指掌,否则不会这么久还没有找到,五万人,凭空消失,绝对不可能,陛下,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目前还是速回长安的好,然…”
“你的意思是放弃金陵,崔丞相,你是老糊涂了吧,我们费了这么多心血,时间”
“我不是这个意思,什么教养,打断别人说话”
“是,我是没有教养,比不上你,看来在你们心里还是那个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独孤协,你胡说八道”
“你”
“够了,成何体统”北魏皇沉声制止了争吵。他抬眼扫视了两人。
“相爷,说的有理,但国公有句话还是对的,朕,是鲜卑人,汉人皇帝的千金之子什么的,还是算了,朕只相信握在手里的才是真的,我不怕他,他敢来才好,正好一网打尽,省的我一个个去找。”
崔璟之抬了抬嘴,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北魏皇站起来,抬手,制止了他的话。
“相爷辛苦了,先去休息吧”
崔璟之只好施礼,然后告退。
“你和他置什么气啊,他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北魏皇看向独孤协。
“我就是看不上他们这些世家架子,明明就是丧家之犬,装什么,我们是马背上得天下,在五百多年前,我的族人还在漠北与野兽厮杀,汉家应该是歌舞升平,四夷来朝吧,当年汉帝连雁门关都没有让我们进,说什么蛮夷之人怕辱没了白玉华庭,哈哈哈,他没想到是,百年后他的子孙后代也要仰我们的鼻息。”
北魏皇静静的负手而立,没有制止他说下去。
“他们有什么值得傲的,宗庙都被一把火烧了,当年成帝是不是脑子不好使,说什么要学…”
“住口”北魏皇转身看着他
“放肆,先祖是你可以议论的”
“我只是说说,况且也没必要啊,不听话,杀了就好,干嘛搞这搞那”
“好了,收起你那一套,听说你把范阳卢氏的嫡长女抓了,人家还死在了你的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