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的金陵城,风雨交加。
士族容家长子容琚,死在了抚远大将军赵盛的门口,继之前的'王谢'之事后,士族再一次沸腾。
袁家门口停着数不清的马车,马车上面都是不同家族的族徽。
庭院里面,众人的争吵似乎都能盖过雷声。
“袁相,事到如今,您还是相信那些泥腿子有丝毫君子之风吗,您说应该把赵盛和其他寒门子弟区别对待,不要一棒子打死,可是你看看现在,冯栩那个贼子,做了什么,我早就说了,那些卑贱之人贪得无厌,没有丝毫礼义廉耻,他们现在就敢逼死一个身有官职的人,下一次会不会敢直接弑君夺位,血洗世家,丞相啊,王谢之变还历历在目啊……”
“袁相,还有科举改制之事,这不是正好给他们名正言顺的理由去拉拢人吗,何况,九品中正选官历来如此,袁相如此作为,恐令士族不安啊……”
“袁相,袁相……”
……
“诸位,现在先把目前的事解决了吧,容琚是朝廷命官,如今却死在了我们的抚远大将军的门口,赵盛对此居然没有半点表示,说什么他是自己精神恍惚,想不开。这样的辩词如何令朝野信服……”
“而且明明是他家仆挑衅在先,羞辱在后,一个出身微贱的下人,都敢狗仗人势,若是继续下去,南梁江山休矣。”
袁相的脸色还是没有变化,听着周围嘈嘈杂杂的声音,他的意识放空。
袁家长子,目前任尚书左仆射,他看着父亲的表情,神色不明。
这场争辩,袁相并没有给出说法,只是说身体不适,之后再议。众人再如何也只能离去。
袁相看着跳动的烛火,好一会儿才捶着腰直起身子来。
……
北魏
温泠听了摇光所言,皱起了眉头。
“容琚,冯栩。”
“小姐,是否要袁相趁机问罪,赵盛。”
“问罪?什么罪?”
温泠抬起头,微笑的看着她。
摇光觉得疑惑。
“逼死朝臣,御下不严。”
“御下不严是有,只是处置起来无关痛痒。但是逼死朝臣……,容琚是自杀,赵盛不会认的。”温泠转过头,把面前的茶具摆好。
摇光想着,是因为容琚酒后失言,说赵盛要行当年曹阿瞒之事,被赵盛知晓,不久之后他父亲就以渎职的罪名被下狱。他走投无路,只能去求赵盛。但是也没有证据指认容父入狱是赵盛所为,容琚是自杀,一时间,还真的没什么理由。
“我很好奇”温泠提起小炉,倒入茶盏。“赵盛是怎么关注起容琚的,虽说他是士族,但是满金陵比容家重要的士族也不少,连他醉酒之后说的什么都知道。”
“而且容琚是在自家的私宴上说的,周围家仆除非是探子,否则是不会泄露主人家的事情的。还有,世家的仆人基本都是家生子,一家老小的小命都在主人家,不太可能。”
摇光皱眉,要么就是赵盛的探子已经可以做到这种地步,那的确是挺麻烦的,要么就是当日赴宴的人,那这个就……,她抬起头,看向温泠。
温泠倒是没什么表情,朝摇光的茶杯里倒茶,然后自己端起茶杯慢慢饮尽。
……
第二天,温泠在窗边看着远去的鸽子出神。
“小姐,元蓁公主到访。”
绒绒急哄哄的声音拉回了温泠的思绪,她拿起桌子上的白纱,提起竹杖缓缓向外面走去。
元蓁并没有直接进来,而是在门外等候,她看着温泠之后立马露出笑容。
“阿泠,我来看你了,你的病好些了吗?”
“劳公主记挂,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殿下请进”
温泠侧过身子,请她进去。元蓁立马扶着她,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