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便上前恭敬地行了礼。
“大夫,她如何了?”
“禀郡主,新夫人的命是保住了,只是现在她身子虚弱,需要好生调养一段日子。草民先下去为夫人开药了。”
“嗯,辛苦了。”
“这是草民应该做的。”
大夫退下后,青莲也跟他下去抓药了。
“郡主,这里已经没事了。这么晚了,还是回去歇息吧。”云竹在一旁温声提醒。
“我进去看一眼。”江渊说着便往张如秋的屋中走去。
一进屋,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虽已有丫头婆子替张如秋的身子擦拭干净,但空气中的味道依然没有完全散。
江渊微颦着眉走到张如秋的床前。
在经历了生死边缘的挣扎后,此刻的她如一滩死水一般静静地闭着眼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没有一点生气。
这与以往同自己飞扬跋扈的那个张如秋判若两人。
这倒让江渊心软了几分,显得十分不习惯。
虽然这桩联姻一开始就带着目的性,但到底是圣上赐婚,与父王拜过高堂,按照正规的礼仪规矩进府的。
江渊心里暗想,若以后张如秋能本分过日子,不兴风作浪。那么,侯夫人该有的体面待遇与规格,是不会差她一样的,她是完全可以在这府中惬意安稳地过完此生的。
“郡主?”一声微弱的声音拉回了江渊的思绪。
“你刚经历了生死,现在命已经保住了。”江渊淡淡地开口。
“孩子……”张如秋虚弱地用手缓慢地抚过自己的肚子。
“大人的命更重要。”江渊回避了下张如秋递过来充满殷切的视线。到底是做母亲的辛苦十月怀胎,面对这样的情况,一时半会儿恐难接受。
对于江渊的回答与反应,张如秋心中了然。她此刻太累又太虚弱了,虚弱到连哭的力气都没有,只是任凭眼角的泪无声划落。
“你刚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如今身子虚弱,你好生休养吧。有何事就派人传话给我便是。”江渊从未见过张如秋这副真实到悲凉的模样,她见张如秋不再言语,只是无声流泪。
她微叹了口气,便转身出了屋,回自己院里了。
屋中只剩下张如秋一人苍凉地望着床顶。
孩子,她那么殷切期盼出世的孩子,便以这样遗憾的方式结束了她们之间的亲缘联系。
她心里明白,这不能怪罪谁。
也怪不到替她做决定的江渊身上。
如果按照私心,其实江渊更应该保住侯爷的骨血才对,但江渊却让大夫保了自己。
到底是自己与这肚中孩子缘分过浅,不给她做母亲的机会。
以侯爷对自己的态度,恐怕她以后都不会再做母亲了吧。
张如秋自嘲地笑了下。
她认命般地闭上眼,这一生她都活得太累了,以后她决定活得更轻松些。
江渊回到院中,却已瞌睡全无。
“云竹,你先去歇息吧。”
“郡主,那您呢?”
“我想一个人待下。”
“是。”云竹不敢忤逆江渊的命令,便从房屋里又拿了件披风给江渊披上,然后才默默离开。
见云竹回屋,江渊便悄然转身,往榕与的小院方向去了。
刚走到小院门口,便望见榕与屋里还亮着昏黄的灯火。
他竟还没睡?
于是,江渊带着这些疑惑快步上前去叩门。
榕与此时正在坐在桌前翻看着一本书,听见屋外有动静,便立马放下书上前开门。
来者果然是阿渊。
“阿渊,怎么了,又失眠了?”榕与轻声开口询问。
他知道,阿渊夜里向来浅眠,每次失眠时总会来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