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傅、章两家的事,清水村着实热闹了两天,在村里人三三两两地议论纷纷之时,赵琛跟着宋城离开了村子,深藏功与名。
不同于清水村的热闹,陈六爷和江祯赶到神医所在的村落时,村中一片死寂。在烈日的灼烤下,空气中弥漫着腐烂的味道,江祯去敲神医家的大门,那门一碰就倒了,院子里的药材散落了一地,孟神医倒在血泊里,早已肿胀发臭,一堆蚊虫围着他的尸身胡乱地飞舞着。
江温被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熏醒,努力睁开眼睛,却只能看到一片刺目的红,“江祯,怎么了?”江祯看着他,又看了一眼陈六爷“世子,咱们得离开这里,尽快离开!”
和陈六爷匆匆在院子里挖了个坑,卸下神医家的门板,将孟神医放在坑中,江祯想了想,对着江遂的尸体说“兄弟,兄弟现在还有要事,只能先把你安置在这儿……等世子安全了,兄弟再接你回家。”说完,他擦了擦眼睛,不知是泪还是汗,刺得他眼睛生疼。
两人再次匆匆上马,带着江温离开。“江祯,去传个消息,就说……说我失踪了吧!”江温留下这句话后,再次昏睡了过去,他想,十九岁这个劫,怕是过不去了,他不能让家人伤心,若只是失踪的话,好歹还留了一丝念想。
江温在青州剿匪失踪的消息很快传到了京城,江家老夫人收到消息当场昏了过去,定远侯仰天长叹,“命啊,人不能与命争。”江温的姐姐江寒从锦荣伯府赶回侯府,跟她娘抱在一起哭成了一团,江家小弟江潮红着眼往外冲,要去青州找哥哥,被仆人拼死拦下。
“大胆!简直是没把朕放在眼里!”皇上咬牙切齿地摔了一套茶具,“来人,去把薛嵘传到京城来,让朕看看到底是谁给他的胆子!”
瑞王吓得一哆嗦,低着头不敢做声。赵慎初摩挲着手上的茶杯,淡淡地说“陛下且慢,江世子只是失踪,若是把他们逼急了,恐怕他人就真的危险了。为今之计,不如给薛嵘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让他带兵去剿灭土匪,找到江世子并安全护送回京。”
皇上颓然地坐回龙椅上,摇了摇头,“以那人的手段,江温他,怕是凶多吉少……慎初啊,朕,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赵慎初没有接话,在他极年幼的时候,那人也曾将他扛在肩头,带他去玩耍,笑着对他说“初哥儿,你要是我儿子,该多好!”那时他小,还不懂那话中隐藏的深意,将他当成一个好叔叔,直到他父亲身死,他才知道那人的心思有多肮脏、手段有多卑劣。那是一条将自己包裹起来的毒蛇,冷血阴险、狡诈无情。
“待微臣父亲三周年祭后,微臣再次南下,定会带回江世子。”赵慎初起身向皇上行了一礼。江温此次遇险皆是因他而起,他不能无动于衷,但是父亲的大祭在前,他也无能为力。
“暗六、暗七,即刻前往青州去寻江世子的下落……连同他的那两个随从,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一旦有任何消息,立即传讯回来!”赵慎初回到国公府后,第一件事便是派人去营救江温,第二件事则是派人传信给忠于父亲的那些将领,让他们给那人制造些麻烦。给那人找麻烦也很难,他孤身一人,除了权势,什么也没有,也不知他这些年一直抓着权势不放是为了什么。
就在江温失踪的消息传出之后,陈六爷和江遂带着江温一路疾驰到附近的城镇,打算为江温找个郎中先压制一下那毒药,却在城门处看到了缉拿要犯的悬赏公文,悬赏上写的是抓匪首,画像却是江温。“江祯公子,你看?”陈六爷已经彻底看明白了青州的局势,这是官匪一家要置江世子于死地!
江祯朝陈六爷摇了摇头“走吧,先离开青州。”他们避开官道,只走小路,陈六爷走南闯北认识一些清热解毒的草药,在路边遇到,不管是否管用,都一股脑儿的给江温灌下,江温虽然意识早已模糊,但到底还是一息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