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良锦对一旁的容安吩咐道“去,把那妆匣下的盒子拿过来。”那盒子里装着张佑政写给她的信。
亲爹暴跳如雷青筋暴起的指着自己并不可怕,对面宋良辰像看死人一般的眼神才可怕,张佑政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眼睛转了转,“爹,娘,宋叔,宋婶,你们别生气,先听我说,我与宋家二小姐只有一面之缘,委实谈不上什么了解,仓促定下婚事……”
“你闭嘴!”张父的巴掌高高扬起,吓得张佑政赶忙像一旁缩了缩,那巴掌没有落在张佑政的脸上,只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最终垂在张父的身侧,“宋家老弟,实在对不住,这孩子年纪小,不懂事,胡言乱语,你别放在心上,咱们两家的婚约不变,绝对不会变!就算是他不同意,老哥也一定押着他拜堂。”说完这话,张父的脸不由自主地红了两分。
自己家儿子是这么想的,他们夫妻不可能不知道,就凭刚才那光打雷不下雨的动作,也知平日张家如何宠溺那个孩子。平日见人三分笑的宋城抿着嘴,脸上阴云密布,像是酝酿着一场风暴,不等他说话,地主娘在一旁说道“在你张家眼里,我宋家女儿是嫁不出去吗?还需要押着拜堂成亲?这是成亲,还是成仇啊?”
一句话把张父堵得不知该说什么,张母拉了拉他的衣角,示意他坐下,然后拿着帕子轻咳了一声,“亲家母啊,咱们可不是那个意思,锦姐儿是个好孩子,能娶到她是政哥儿前世修来的福分,只是政哥儿还小,他还不懂这成亲的好处,待二人真的成了亲,朝夕相处、举案齐眉,自然就会懂得锦姐儿的好!”
“这位伯母说张公子现在还小,作为小锦的哥哥,我想问一句,公子今年贵庚啊?”宋良辰不紧不慢地问道。
两人同在一个书院求学,只是平时并无来往,张佑政比宋良辰还大了一岁,以前看到宋良辰几人斗鸡走狗、不务正业,他一直敬而远之,现在看到宋良辰冷漠的眼神,他心中忍不住生出几分惧意,磕磕绊绊地说“今年,今年十九岁了。”
宋良辰挑了挑眉毛,“比我还大一岁的孩子?”他冷笑了一声,“敢问,你打算什么时候长大呢?正如我娘所言,小锦是我们家的掌上明珠,怎么能嫁给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要么,等张公子长大后再来求娶?”
张母讪讪地说“宋探花,伯母不是那个意思,伯母想说的是,他还不懂这男女婚姻之事是怎么一回事儿,等他知道了,自然就好了。”
宋良辰听这话看了宋城一眼,宋城压下心中的怒火,接着张母的话说“我宋城是守诺之人,但若娶锦姐儿,我们还是那个条件,锦姐儿七年无所出,政哥儿才可纳妾,当然,可能我们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毕竟,咱们这种人家,也没几家纳妾的。”张家颇为富有,所以使银子捐了个员外郎,并无什么职权,说到底也就是有钱的富户罢了,这种人家除了银子多些,地位并不高,所以极少纳妾。
宋良锦看着地面,袖子里的拳头越攥越紧,她不知道父兄是何意,不知道他们在执着什么,难道用这个“不纳妾”的要求劝退张家人?
她猜的没错,张佑政在径县的“红颜知己”可不止一人,他初尝情事、食髓知味,家中又有银子可挥霍,自然可以见一个喜欢一个,并早早承诺了娶谁为妻、纳谁为妾……“宋叔,男子汉大丈夫三妻四妾乃人之常情,这不让纳妾的要求,实在有几分无理。”让张佑政为了一个不喜欢的宋良锦舍弃那么喜欢的女子,他做不到!
正说着,容安端着盒子走了进来,轻轻地将盒子放在宋良锦身侧的案几上。宋良锦打开盒子的锁扣,“啪”的一声,盒子开了,里面是薄薄的几封书信,“张家伯父,这是贵府公子曾写给小女子,要求小女子退婚的信,您先看一下。”
容安将几封信分别递给张父张母,然后乖巧地站回到宋良锦的身后,听着宋良锦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