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安粲然一笑,接过林文州递来的团扇掩面,任由林文州背着出了驿馆的门。
王锦谦长身玉立,一袭红色的婚服衬得他肤白似雪,唇红齿白。平日里,王锦谦的衣服都是偏素的颜色,今日穿得这样红,倒是多了几分玉面小生之感。
温润如玉,芝兰玉树的少年大抵便是这样。
背着林文安上了花轿后,林文州将随身携带的佩剑拔了出来,抵在王锦谦的下巴上。
“王锦谦,我妹妹今日就交给你了。她从小就深受父皇的宠爱,性子骄矜,所以,你必须让着她,要不然,我就从南齐跑过来揍你。”
王锦谦点点头,“我哪里舍得欺负安安。”
一旁的喜婆和围观的人都羡慕林文安能有这样一个哥哥。换做是旁人,估计说的就是让王锦谦多多担待。
“还有,我妹妹吃不了苦,受不得委屈,所以,你日后必定得好好待我妹妹,不能让她吃一点苦,也不能让她受半点委屈。我不管什么世人眼光,也不管什么朝堂凶险,我妹妹出嫁前是南齐最受宠的康乐公主,出嫁后也一样,并且,我还要我妹妹是你们东楚的一品诰命。王锦谦,你记住了吗?”
“我记下了。”王锦谦唇边含笑,“还请南齐太子殿下放心,我必定好好对安安,也会为安安挣来一品诰命。”
“日后若是我妹妹想家了,你不能拦着她回家。”说到此,林文州带了些哽咽。
他担心林文安会想家,别人不知道,但林文州清楚,林文安小时候曾因为被抱去别的妃子处抚养过一段日子而在夜里偷偷哭泣。
那个时候,林文州便悄悄求了皇后,让林文安回到昭仪膝下。
林文安总是念叨着她没有家了,也没有亲人,也没有爱人,再也没有人能为她遮风挡雨,逗她笑,给她买吃的。
林文州听见过几次,心疼得紧。所以今日,无论如何,就算是坏了规矩,他也要好好警告王锦谦一番。
“殿下,吉时已到,一会儿若是误了吉时就不好了。”喜婆在一旁小声提醒。
林文州收下手中的剑,“走吧,记着,好好待我妹妹。要是让我知道我妹妹过得不好,就算是山高水远,我也要来揍你一顿,然后带着我妹妹回家。”
“殿下放心,我必定不会负了安安。”
“走吧。”
林文州负手而立,听着远去的锣鼓声以及消失在路尽头的花轿,不顾太子之尊流下了泪水。
南齐皇帝的一众子女中,林文州向来都只和林文安关系好。皇后从小告诉林文州,他的那些弟弟他都得防着,谁知道哪个是想害了他性命的。至于公主们,皇后向来都不苛待,只是毕竟都是女孩子,林文州也不知道和她们聊些什么。
直到林文安出生,开蒙,进了学堂,林文州才像发现了一个宝藏一样。每日与林文州一道讨论功课,一道看各种书籍,从话本子到圣人书,他和林文安都一起看过。
林文安想学骑马,但昭仪有心无力。林文州便带着林文安去马场挑了最温顺的母马教她骑马。
林文安想学射箭,林文州便亲自找工匠给林文安做了一张最适合她的弓箭。
对于林文州而言,林文安不只是他的妹妹,也是他这一生为数不多的真心相交的人。
“走吧,回去替孤更衣,该去王家了。”林文安的花轿出了驿馆,嫁妆也开始抬去王家。
依着规矩,一百二十八抬实打实的嫁妆从驿馆门口出去,抬到王家。
一边走,随行的小厮太监还洒铜钱糖果。林文安出嫁,当真称得上一句十里红妆。
南齐皇帝偏心林文安,这嫁妆自然是给了不少。林文安的生母本身就是出身世家大族的,自然能给林文安收拾出一套像样的嫁妆。皇后做为嫡母也添了许多东西给林文安,加上林文州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