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皇帝重重地拍了一下面前的书案。
朝臣中有人为王锦谦焦急,弹劾内务府不就是变相弹劾皇帝吗?
当然,也有大臣秉持着一副看好戏的心态看向王锦谦,看看王锦谦究竟能说出什么话来。
王锦谦自然没有被吓到,依旧维持着方才的姿态,不疾不徐地说着,“回陛下,前日,臣与夫人到成外凤鸣寺烧香。因一时贪听住持讲经,所以忘了时辰,便在距凤鸣寺不远的皇庄内借宿了一晚。明明是皇庄,可许多百姓过的日子还不如别的庄子轻松。依东楚律法,皇庄内的百姓每年只需缴一百石粮食便足以,若非丰年,只需缴八十石,若是遇上水灾旱灾则减半。可如今,皇庄内的百姓每家每户年年要上缴三百石粮食,若缴不够,则会被前去收粮的太监鞭笞。更有甚者,因顶撞了前去收粮的太监而被当众羞辱至死。”
“胡说,皇庄怎会发生这种事。”
皇帝还没说话,柳湜先跳了出来。
“柳大人,此事乃下官与夫人亲眼所见,岂是胡说。陛下,臣这里有一份由皇庄百姓联名按了手印的奏章,上面记载了这些年内务府对皇庄百姓的欺压,还望陛下明查。”
王锦谦从袖中拿出那日他写下的奏章,高举过头,呈给皇帝。
皇帝示意大内总管将奏章拿过来,大内总管领命照做。
王锦谦直起腰板,掷地有声地说道“先人曾说君者,舟也,民者,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若是失了这民心,想再挽回便难了。如今我东楚河清海晏,四海升平,乃四国之中最为舒适的地方。可就这样一个让天下百姓人人羡慕之地却出了这样的事,实在是有辱河清海晏之名,敢做此举之人必定是对陛下有二心。”
王锦谦很聪明,一番话,既肯定了皇帝的功绩,又将皇庄的事尽数推给了内务府。
话里话外的意思便是皇帝被人蒙蔽了,但这不是皇帝的错,是皇帝身旁有小人。
皇帝很满意王锦谦这番说辞,没有逼着他认下这是他的错。
“王大人所言甚是。”皇帝点点头,这一次,他选择站在王锦谦这边,“此事既然是由你所上奏,那么就由你去查。至于先前交给你的事情,暂且放一放。东宫那边的事,太子,你打算如何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