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我在认真地写作业,偶尔会轻轻拍拍我的头,让我觉得很温暖,我想这大概就是一种鼓励。
记得有一次班会课,他给我们唱了一首歌,歌名叫《童年》,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世界上还有这么好听的歌,比音乐课上学的《小白船》、《小红帽》、《采蘑菇的小姑娘》之类的好听了不知道多少。
我的语文成绩一直不太好,因为作文很差。那次老师布置了一篇记叙文,题目叫做《最敬爱的人》。我思来想去,最敬爱的人是谁呢?干脆写我的老师好了。
那篇作文大概是这样的“我的老师是我最敬爱的人,他很慈祥,对我们很好。记得有一次,冬天的时候,天气很冷,我出去上厕所,因为厕所离教室很远,要走很长的路,我忘记戴手套了,回来的时候手冻僵了,疼得我直哭。侯老师看见我哭了,问我怎么了,我说手冻了,很疼,老师赶忙给我搓手,然后又拿起他的头巾,把我的手包上(本想用裹上,无奈裹字不会写),让我坐在他的位子上,把手放在暖气上烤,过了一会儿,我的手不那么疼了,我的心里也暖洋洋的。”
侯老师在批改这篇作文的时候被我逗笑了,他说“‘慈祥’这个词一般用来形容老人,而且我这个不是头巾,是围巾。”我心里想,围巾?难道跟奶奶的头巾不是一样的?围巾和头巾的区别对于当时的我来说,真的有点难以区分,那时的我傻傻的以为大人带的都是头巾,小孩带的都是围脖,不论男女。
那天,我没有去教室和同学们告别,因为当时腼腆的我不知道要和大家说些什么。现在想想,当时真应该和大家认真地告个别,那时的我们没有手机、没有qq、没有网络,有些同学这辈子至今都没有再联系上,也没有再见过,也渐渐忘记了彼此的名字。
中午高飞和几个要好的同学来奶奶家找我,她们听侯老师说我转学了,都想过来看看我。我们曾经一起去砖厂上面的窑洞里烤过地瓜,一起去小河边捉过蝌蚪,捕过蜻蜓,趁大人不在时还一起偷偷打过麻将,一想到这样的日子要离我远去,我禁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
高飞见我哭了,也跟着哭了起来,仿佛哭声是可以传染的。我第一次看见高飞这样伤心地哭,虽然我早就跟她说过我可能要转学了,但离别没真正到来,她也就一直强忍着没哭,今天终于忍不住了。我拉着她的手,安慰她会常回来看她,因为我每周都会回来看爷爷奶奶,一回来就去找她玩。
傍晚的时候,夏宇航来找我,带了一大盒子威化,给我放下之后,什么都没说转头就走了。后来听夏宇航的妈妈说,夏宇航回家就哭了,哭着说以后再也不能天天看见叶梓了,还跟她说以后要娶叶梓回家,天天在一起,永远不分开。或许那个时候的他还不知道娶是意味着什么,但也正是由于这句话,导致了夏宇航的妈妈以后一见到我,就叫我儿媳妇。
转学前,简单快乐的生活是我人生中最开心的日子,可惜成长的过程就是不断告别的过程,告别熟悉的环境,告别成长的导师,告别要好的伙伴。儿时的我们没有能力改变大人的决定,只能默默接受。
晚饭后,爸爸告诉我复习一下学过的知识,明天到了新学校要考试。就这样,在难过和忐忑中,我坠入了梦乡,在梦中挥手别离,踏上征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