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奴婢,见到主子竟然不跪,是嫌命太长吗!”
铁甲又呵斥了一声。
映雪公主这才想起初来太守府时,因为不跪险些被杖毙的事,慌忙跪了下去。
可是分明已经跪了,慕容辰却迟迟不肯说“起身”。
正厅平日里是主子们议事的地方,他倒好,从袖袋里抽出一卷兵书。
斜斜地靠在宽大的座位上,悠哉悠哉地看起书来。
项映雪迟迟等不到一句“退下”或“起身”。
悄悄抬起头,望了望主位上的慕容辰。
自己的眼睛......
是瞎了吗?
那不懂礼仪廉耻的畜生竟然......
也会看书?
别说,装的还真是像模像样。
本就生的身材高大、眉目俊朗。
此刻银冠束发,衣带飘飘地斜卧在宽座上读书。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里来的翩翩浊世佳公子呢
项映雪心中冷哼一声。
燕狗装人,竟也是有模有样!
她以为慕容辰在专心看书,脸也被书挡住。
没想到他仿佛在书封上长了眼睛,又或者是在自己心里装了耳朵。
竟忽然把书往右一斜,锐利的目光直直射向她。
她赶紧低头,用头上两个歪歪扭扭的小团子正对着他,做出十分恭敬的样子。
引的慕容辰差点像在东吴一样,犯了较真儿的毛病,竟想去把她那两团乱糟糟的头发拆下来重新绑好。
之后,又是许久没有声音。
项映雪的腿有些麻了。
她伸出小手,轻轻揉了揉膝盖,又敲了敲后背。
再次壮起胆子,偷看了慕容辰一眼。
燕国蛮兵果然不是读书的料。
此刻,那畜生竟将书挡在脸上,斜靠在宽坐上睡着了。
而飞石铁甲早早就去了外面守着。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项映雪瞄了瞄前厅的小侧门。
悄悄起身,轻手轻脚,想从侧门不声不响地退出去。
慕容辰斜躺在宽座上。
从书缝处看到那只费尽千辛万苦才逮回来的白嫩小兔,此刻正晃动着头发上的两个团子。
弯腰弓背,悄悄地、悄悄地,想从侧门溜出去。
他也不出声。
待那死丫头走到门口,以为大胜在望时,忽然冷冷地说了句:“奉茶!”
项映雪全部心思都在怎样不声不响打开侧门上,听到这句,吓得差点跌倒。
她回过头,见慕容辰仍然斜靠在宽座上。
兵书也依旧遮住了他的整张脸。
心中纳闷不已。
他不是睡着了吗?
刚刚,他是看到了我逃走,还是......只是巧合?
“本王说奉茶!”
“是,殿下!”
项映雪快步走了回来。
端起方桌上的茶壶,倒了满满一茶盏。
双手递给他:“殿下请用茶。”
慕容辰许久不动。
由着她跪在身前,小脸尴尬的一阵红一阵白。
项映雪艰难地再次张嘴:“殿下,茶......来了。”
慕容辰总算将兵书从脸上拿了下来。
将茶盏放在嘴边尝了一小口。
“咣!”
茶盏被摔在了地上。
“这茶是凉的,叫本王怎么喝!”
门外守着的飞石和铁甲,相视一笑。
彼此的眼神似乎都在欢呼:“殿下终于开始折磨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