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业功晋,垂骨万魂,吾道除魔卫道应为正,汝哭家破人亡当为邪!世间事,谁能辨正,谁又能辨邪?”
宁道长的话犹如重锤击耳,一字一锤地落进段纹彻的耳里,砸到了他的心中,令他那本就刚毅无比的脸庞和神情更为冷冽了起来。
舒沄看着眼前的段纹彻,瞧着他那一头的乌发隐隐似乎泛出了白色来,心中一片复杂。六十万人的性命都背负在这样一个男人的身上,他应该也不会如众人想象中那般平静安宁的吧!
“承重业,固顽城,吾冶魂而定,当为世人颂!”段纹彻眉心一皱,坚定无比地看着宁道长,“我儿之劫,必当能安稳渡过!他日纵横疆场,定当让百万蛮族俯首称臣!”
宁道长静静地看着段纹彻,待他说完后这才点头“愿将军顺心如意!”
段纹彻定定地朝着宁道长看了眼,这才吐了一口气,目光在舒沄的身上扫了眼,带起一阵清风来,几步便消失在了屋内,只留下了宁道长和舒沄大眼对小眼。
“三公子这情况,可还需要做什么?”宁道长平静地看着舒沄,一边朝着段因瑞的方向走去,一边对着舒沄问道。
舒沄上前给段因瑞诊了下脉,这才对着宁道长摇头说道“看脉象,三公子的情况已经稳定了下来。只是,他苏醒之后会是什么样子,眼下我无法确定。”
“他能睡多久?”宁道长掐指算了下,对着舒沄问了一句。
“两个时辰没有问题!”舒沄想了想,保守地对着宁道长说道“我可以一直守在这里,待到三公子有苏醒的迹象,可以再为他扎一次针,再缓两个时辰。但是明日的施针便不能再进行了”
宁道长想了想,点头对着舒沄说道“那今日便要劳烦舒姑娘留下了!如果三公子苏醒后未再发作,那便最好,如果有迹象,老道便制住他,舒姑娘便让三公子再睡两个时辰!只要熬过了卯时,他便应该无事了。”
舒沄闻言,顿时转了转眼珠子有些好奇地问道“道长这意思是”
“每一次的咒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下咒之人怕是又会少一个了”宁道长一脸的叹息,目光中带着一丝怜悯。
舒沄张了张唇,最终还是默默地垂下了脸去。
段纹彻离开之后不久,慧园管事便来敲了门,问了舒沄和宁道长是否需要准备膳食,之后便给舒沄在旁边的客房内铺好了床,看着张妈妈进了屋子服侍之后,慧园管事这才退离。
张妈妈有些紧张地关上了房门,看着舒沄没有要睡的意思,就那么静静地坐在桌旁,翻出匣子里的银针一根一根地用酒浸泡,忍不住上前去,对着舒沄轻声问道“姑娘三公子可还好?”
“还好!”舒沄勉强地勾起了一丝笑容来,对着张妈妈说了一句。
“那姑娘,三公子什么时候能好啊?”张妈妈才刚安心了不少,又问了一句。
舒沄闻言,手上的动作一顿“这个暂时还说不准。”
“说不准”张妈妈只觉得眼皮一跳,心中不由一阵沉闷“姑娘,我们三公子的病是不是真的治不好了?这巫医大人来了一位又一位,我们都数不清了,可是就没有一位巫医大人能为三公子治病!府里有人说说三公子是肯定治不好了!”
说到这里,张妈妈也忍不住哽咽了起来,抹着眼泪看着舒沄。
舒沄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扭头朝着张妈妈看过去,瞧着她那伤心的模样,一脸的无奈“张妈妈,这三公子的病还在治疗,谁就能那么肯定地说不能治了?”
张妈妈听到舒沄的话,抹泪的动作停了下来“姑娘说的好像是有道理!”
舒沄笑笑,很肯定地说道“本来就是这样的道理啊!病都还没有治过,就说治不好?这话怎么听着也是不对的,对吧?”
“对,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