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鉴道“他可是撂出狠话来了,说什么只要他还活着就绝不允许咱们认宗归谱,这可不是小事,看来,也只能如周钟所说了。”
周奎道“也只能如此了,反正,咱们不能做孤魂野鬼,总要想着法子把这事儿办成。”
周钟道“那样的话,咱们就不能再局限于娄塘镇,必须得把目光放远,放到嘉定,乃至整个苏州府。”
周鉴道“理当如此,但是,目前连娄塘镇也不安稳,咱们还有不少的事儿要做哩。”
周奎沉思着点了点头,未及说话,右眼皮突然不合时宜地跳了一下,随后不停地跳了起来。
“左跳财,右跳灾。”周奎不由自主地念叨了一句。
周奎原本并不信他老婆这句不知从哪听来的口头禅,富甲娄塘后,周奎开始信,不仅信,而且完全可以称得上迷信。
念叨着,周奎慌乱起来。为了掩饰这慌乱,他起了身,来回不停地踱着,看似在思考,实际上,他已不知所措了。
“会是什么灾呢?”周奎自问着,想不出,愈发害怕。
冷不丁地,周奎眼前跳出田记牙行的掌柜田三保来“这个龟孙,一脸的恶毒!当初若不是先办了他,咱们怎么可能有今日?
这才过了几天,这龟孙居然就变成了这样,他想干啥?难道他想造反不成?肯定是,这次的右眼皮跳的灾定是应在他身上。”
暗想着,冲周鉴、周钟一挥手,道“快,回家。”
周鉴道“今儿天色已晚,明天再回不行吗?”
周奎心里有事,懒得搭理他,起身上了船。
周鉴、周钟两个虽莫名其妙,但见他如此,只得指挥下人把带来的礼品重又抬上了船。
周奎冲船老大挥了挥手,船老大会意,拔锚起航。
行了一阵,天已全黑了。蓦然,水面上突然冒出了数不清的灯火来。众人都知道,每一处灯火都是一条船。
“坏了,出事了!”暗道着,周奎慌起来,佯作平静地冲向船老大道“快,靠上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船老大闻言也不做声,加速迎了上去。
黑暗中,隐约有一只小船划过来,必是因为船太小,负载过大,划船的人又手忙脚乱,前进的速度并不快,后面的船正越追越近。
因为天太黑,小船上又没有灯火,周奎看不清,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不由越来越重,忍不住高声问道“前面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