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文诏战殁后,曹变蛟收拢残部跟了洪承畴。因其骁勇,又屡立战功,洪承畴着意加以栽培,不久就提拔他做了副总兵。这次东来,洪承畴不仅带了他来,还任命他做了东协总兵官。
对洪承畴,曹变蛟免不了要心存感激,见其谈兴正浓,虽已困乏,却还是道:“曾听人说,当年的大凌河就是因为督抚失和造成的,所幸邱民仰乃陕西渭南人,多少总有那么点儿乡谊,不会掣总督大人的肘。”
洪承畴道:“又岂止是督抚失和呢?上下左右如果处理不当,都有可能成为掣肘。唉,眼下的官场哪,哪一个位置敢小觑?都不敢哪,不然,到了关键时候,他必要别你的马腿。
就似咱们,刚刚东来,如果不把这其中的关节弄通了,也不行哪。”
曹变蛟道:“如此操心劳神,还不如咱们呆在陕西自在痛快呢。”
洪承畴道:“错了,大错特错了。”
说着,见曹变蛟一脸不解,又道:“灾荒频频,朝廷又无余力调整现行政策,南原大捷算是剿寇之战的顶峰了,也就是说,如此形势下,流寇是根本无法剿尽的。
而清朝不过偏远小国,别看其气势汹汹,要想灭亡大明朝,却比登天还难。
两相对比,咱们东来,还算是幸运的。不信?等着瞧吧,杨嗣昌快要玩完了。”
曹变蛟道:“这么说,皇上是在特意照顾咱了?”
洪承畴道:“当然不会,他当然是要咱们给他挡住清兵。不过,如今为官还是该有些技巧的。咋说呢?就说孙传庭吧。
孙传庭为人忠厚诚信,为官清廉担当,以己之财创建秦军,俘获髙迎祥,又跟咱们一起获得南原大捷,可谓劳苦功高,却缘何落了个下狱囚禁的下场?
刚正不懂得变通,又口没遮拦,犯了官怒而不自知。念在这些年交情的份儿上,咱们在赴任前,我曾暗示过他。他怎么就不懂呢?
其实,这就是个浅显的道理:时下的官场,谁都不会持久,忍耐一时半会儿又能如何?”
曹变蛟对孙传庭甚为敬仰,不想洪承畴主动提及,还有诸多不解,正要再问,中军匆匆来报:“启禀总督大人,锦州急报,说清军突然发动围了锦州城,请速督师救援。”
接任蓟辽总督后,虽然几乎每天都有规模大小不等的战斗,但似此等急报还是第一次,洪承畴忙行至地图前,问道:“清军有多少人,何人统兵?”
中军道:“满、汉、蒙不下于两万人,由多尔衮统率。”
洪承畴再问道:“清军其他各部有啥动静?”
中军道:“据探报,尚无动静。”
洪承畴不由自主地念叨着:“啥意思呢?难不成皇太极想以区区两万兵马攻占锦州?不会呀,纵使他能够攻占了又如何能守得住?罢了,无论他是什么意思,还是先解了锦州之围再说。”
拿定了主意,洪承畴提高了声音道:“命令,援剿总兵官左光先、山海总兵马科、宁远总兵吴三桂、辽东总兵刘肇基速率部出援,分别从塔山、松山、杏山、大兴堡方向闪击清军,务必解锦州之围。”
说完,转向曹变蛟道:“走,咱们也不在山海关呆了,去宁远。”说着,已率先而行。
多尔衮正奇怪:“皇上这是怎么了,命咱们围了锦州城,却又不让攻击,总算让攻击了,又不让尽全力,如此的话,待明朝的援军到了,咱们还怎么取胜?”
豪格道:“皇上不是说了嘛,胜败皆是胜利,我等何必自寻烦恼呢。”
多尔衮道:“皇上必是又为了那个祖大寿。”
豪格道:“叔王大人所言甚是,父皇对之可真够仁至义尽了,可,这个祖大寿反正后,对咱们从不容情,这次咱们又损失了不少弟兄,气死我了。”
“气死你了?皇上这是一箭双雕哪,既要推行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