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在追求满足,而人们总是在追逐乌托邦。
伊丽莎白没有直接去梦想的巴黎定居,因为她想再多看看。
超越时间与空间,跨入更高维度,操控时空裂隙。物质世界对伊丽莎白来说是一颗微粒,如此均匀而紧密,如今的她可以把地球上的河流与山峰用裂隙传送到外太空,可以将未来的物资挪到原始社会,随着她的成熟和学习,这种能力还会不断增强,或许某一天,伊丽莎白可以玩弄星辰,如拨动盘中的沙砾,等到那个时候,对她而言,宇宙漫长的生命,也只是一声寻常的叹息。
伊丽莎白凝视着人类的历史,从古猿下树开始,千年,万年,她都蜻蜓点水地瞧了一瞧。她见证古代人类在今土耳其安纳托利亚地区建立第一座神庙,目睹工业机器发动,资本向全球的扩张。当阿芙乐尔号的炮声响起,伊丽莎白漫步在冬宫的屋脊。当红旗落下,她也随着胡乱狂欢的人群在雪落的街上奔跑。她在1924年的戈尔基村,在1967年的玻利维亚,在1987年的布基纳法索……
人类的文明用将近一万两千年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再往后,伊丽莎白见过毁灭的星球,见过繁盛的太空城市,历史的潮流打着卷朝前滚荡,许多事情不需多言。浪头可以被阻遏,星火可以被扑灭,但海啸无法被阻遏,野火也不能被扑灭。新事物的昙花一现不是流星经天的毁灭,而是新世界滚滚而来的号角。
伊丽莎白现在明白布克的心里装着什么,是什么将他从伤膝河拉上来,在目睹一切,知晓一切后,她便明白,如自己这样的存在,对整个历史的进程而言,其实无足轻重。
诚然,她有能力把地球扔进太阳,或者把月球拉到海平面上,她可以毁灭人类,也可以创造一个伊甸园豢养人类,她可以通过阻止历史人物的死亡来改变当下,也可以布局过去逆转未来。伊丽莎白有这样的能力,在她无尽时间里的学习中,她也具备相应的知识。
但是,这样的她,对历史依旧无足轻重。
只有不参与人类进程才可以是神,一旦参与进去,就无法悖逆历史规律。
如果伊丽莎白站在岸上,她就能见证人类如何用革命救赎一切时间上的苦难,让所有痛苦的、失落的灵魂们有一个归宿,在这种时候她不会被任何伦理束缚。
但假如她试图参与进去改变某次悲剧,就不可避免成为历史的一部分,并对其进程产生作用,她可以用绝大的努力到达自己希望看到的未来,但仅限于此,有神参与的人类历史也只是无数种可能的一类,对神而言,参与其中本身就是最大的失败。
多么荒诞的结果。伊丽莎白面对荒诞,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该做些什么。
她想知道,她的同类们面对这种情况是如何处置的。
于是她先去找到卢特斯姐弟。
女卢特斯“哦,好久不见了。”
男卢特斯“也并没有太久。”
女“对她来说,是这样的,对我们来说,只是一眨眼。”
男“所有的观阅者都可以这么说。女孩的所有经历和思考其实并未有什么让人记忆深刻的地方,平淡到只需要一笔带过。”
女“看清历史本身就是了不起的壮举。许多观阅者可以看清手里书籍的条目,却对自己所在的历史茫然无知,从这种处境上来说,是否成为神,又有什么区别呢?”
伊丽莎白求教“请问我该如何面对这个结果?你们又是怎么做的呢?”
卢特斯异口同声“什么都不做。”
女“或者什么都做。”
男“什么都不做就是什么都可以做。去巴黎,塞纳河边吃一块面包,然后去古中国看烟花,聆听凯尔特人的歌谣,这些我们都可以做,但仅限于此。”
女“你可以去找别人问问,有什么事情值得一位神度过祂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