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漾立在门口,看苏择欢欢喜喜的离开后,许久才转过身来,对上李潜温和的目光,她笑了笑,无奈的耸肩“我二哥比较宠我,他待人一向冷硬凶悍,并不是针对你。”
那哪里是比较宠?那是宠的都快上天了!大概就算苏漾说想要天上的星星,他都敢抬梯子上九天,连月亮都一并摘下来送给她。
李潜微笑着拉过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下“我知道,夫人特意跟我解释,是怕我介意吗?”
“有一点点。”苏漾坦诚“我瞧你刚才脸色有点不好。”
“的确有些介意的。”李潜温和的说“介意他对你过分的好,可我不会认输,我以后会对你更好的。”
苏漾无语“你幼不幼稚?这有什么可攀比的,那是我哥,你怎么和我哥还和他较上劲儿了呢?”
“自然是因为我要做这天底下对你最好的那个人。他若是做了第一个,那我岂不是要排第二?我不答应。”
“你这人不讲道理啊!”
“对,就不讲理,独独对你不讲理,这普天之下,我必须要是对夫人最好的那个人,其他人都要靠边站。”
“行行行。”苏漾不想和他打嘴皮官司,看他越说越上头,赶紧甘拜下风的认输道“都听夫君的。”她为了转移话题,不知怎么忽然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事情,这样的时刻,这样的情境,倾诉的欲望汹涌而来,关于苏择,她想说的太多,她失笑着笑出声,问身边的人道“你知道二哥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吗?”
“因为他乐意。”李潜回答“千金难买人乐意,多简单的道理。”
她就知道,从他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话,于是索性不听他插科打诨,自顾自的讲起十多年前的一件事。
从她记事起,苏择就对她非常好,尽管她的几个哥哥,对她也很好,但却没有一个像他那样无底线的宠溺。
那时候她八岁了,八岁的少女有了自己的秘密和心思,有时候也渴求自己独立的个人空间,苏择对小女孩的变化一无所知,他还是和以前一样,日日对她嘘寒问暖,会给她缝布娃娃,做小裙子和绣花鞋,别的哥哥每日都是学业练功,只有他研究的是女孩子的东西。
苏漾起初很享受这种被捧在手心的感觉,她和他格外亲密,后来无意中听人说起,说苏择对她的好超出了界限,说他恶心变态,对自己的妹妹有别的心思,还说她一样恬不知耻毫无羞耻知心。
年少时候的话口不择言,单纯却又直戳心房,它们像魔咒一样,纠缠着她,提醒着她,他们到底有多么肮脏龌龊。
她畏惧那些流言蜚语,之后再看到苏择,很难平心静气的接受他的好。
苏漾开始躲着他。
他的关心,他的亲密,他的温柔,他的照顾,对她来说,就像是一根缠在脖子上越收越紧的绳,她开始厌烦开始窒息。
“人一旦开始讨厌一个人,就觉得他做什么都不顺眼,他什么事情都要管我,他每天如常的询问去向,在我看来都成了不可饶恕的恶行,我烦透了他,终于有一天,我受不了了,大喊着让他滚,他难以置信,僵在原地许久,等回过神后,你知道吗?他到那个时候还问我,是不是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了,我说没有,我只骂他有病骂他变态骂他不知廉耻……”
“夫人的确不该那样做。”李潜神色严肃,他并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段故事,光听她讲,都能想到她当时的话有多伤人。
苏漾颤抖着身子,她捂住脸,闷闷的笑了声“后来他走了,我跑去找娘亲告状,被娘亲抽了一巴掌。娘亲跟我说,我出生时恰好遇到城破,她无法动弹,让二哥带着我先走,后来二哥与他们失联,大家都猜测,他带着我可能两个人都活不成,没有想到,过了十多天,战乱平息后,他带着我又回来找到了他们。他把我塞给娘亲,人就昏迷了过去,后来才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