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剂解药的汤药下去,灼华的脉象渐渐平稳,两日后幽幽转醒过一次,可是没有来得及说上话便有昏睡过去。
老太太不吃不喝的照看了两日两夜,嘴角急的撩起了水泡。见灼华醒了又昏了,急的直闯了典正居,把授课的老先生给拽去了内院。
听着老先生说她只是太虚弱了,已经无大碍了,这才放松下来,可紧张过头的人,又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家,一放松便倒下了。
苏氏这几日全权管着庶务,没有老太太的掣肘,风光更甚,每日殷勤的来问候灼华的病情,见着老太太病了,便自告奋勇的表示自己会照顾好三姑娘,请老太太安心养病。
“老太太去歇一觉吧!您若是累出个好歹,姑娘醒来,可要心疼的。”苏氏立在老太太的身畔,一如往日的温驯又恭敬,瞧着还在昏睡的沈灼华,一脸的担忧和心疼,“姑娘这里有宋嬷嬷和俾妾伺候,又有盛老先生在,不会出岔子的。”
老太太冷眼瞧着她,半响后却也没有回绝她的好意,只道“你有心了,好好伺候着吧!”
就这样,白日里还是老太太来陪着,夜里便是苏氏不合眼的照看着,又是喂药又是换洗擦身的,又过了两日的功夫,灼华终于在第五日的三更时分醒了过来。
睁眼便瞧见一脸疲惫,面色灰暗的苏氏,灼华满眼的愧疚,虚弱道“姨娘这几日里辛苦了。”
苏氏身边的刘妈妈立马堆着笑,道“姑娘是不知道,老太太和姨娘这几日里是多着急啊,老太太的嘴角都撩起了水泡了,姨娘白日里险些……”
苏氏呵斥了一声打断了刘妈妈的话,伸手替灼华掖了掖被角,温柔道“姑娘醒了就好,老太太和我也能睡得安稳些了。”
秋水几人仿佛不晓得苏氏的算计,也不住口的夸赞苏氏这几日里衣不解带的辛苦,唯宋嬷嬷警惕的盯着苏氏。
长天一副直肠子的笑意,道“当初姑娘病着,苏姨娘也是这样衣不解带的照顾着,到底是自幼亲厚的,情分真真是与旁人不同的。”
灼华伸手去握了握苏氏的手,亲近道“我与姨娘自然是最亲近不过的了。”
苏氏拭了拭眼角,一副守得云开的后娘表情,又是激动又是欣慰的样子,道“自然,自然。”
然后第二日一早,便传来苏氏小产的消息。
老太太听了消息从塌上猛地翻身起来,抄手又砸烂了一个茶盏,表情是恨不能立时去生拆了苏氏的骨头!
“这个贱婢,打的竟是这个主意!”
陈妈妈亦是咬牙切齿的恨恨,“她到是会算计,拿一个没出生的孩子,去换姑娘的亲厚,好坐稳继室的位子!想来不要几日的功夫,二姑娘就能顺利解了禁足了。”
春晓收拾着碎片,问道“妈妈的话怎么说?”
“苏氏不眠不休的照顾姑娘,如今掉了孩子,姑娘心里愧疚,必然是要为她在老太太和三爷面前说好话的,老太太和三爷这样宠爱着姑娘,姑娘说的话如何能不放在心里?她打量着姑娘善良好性子,竟敢这般算计。”
春桃却嚼出了不对味的地方,眉心一动,狐疑道“苏姨娘自己有了身子难不成还不知道么?孩子这样快就掉了下来,难道不是因为一开始就是保不住的么?那么大夫一来不就会发觉了么?破绽也太多了些。”
陈妈妈眼神一闪,“你这丫头是说到点子上了。”
老太太沉了沉脸色,一甩袖子,袖口的福寿绵长的安稳闪了一抹银光,映的老太太的面色更是凌厉不已,“走,我倒要看看她要怎么唱这出戏了。”
老太太带着陈妈妈和春桃、春晓便去了苏氏的院子。
灼华这会子虚弱着不能下床,便使了宋嬷嬷来瞧,这会儿正在内室里等着。
苏氏身边的刘妈妈正一脸焦急的等着大夫把脉,大夫是沈家惯用的李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