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里她与宋文倩不过点头之交,与煊慧更是鸡飞狗跳,今世里这般懂自己的人竟是她们,可说是缘分当真是个奇怪的东西。
宋文倩说的是啊,都是大宅门里熬了一辈子的,苏氏怎么会猜不到老太太的用意呢?
见她如此说,宋文倩心下稍稍松了口气,拍了拍她的手背,沉沉道“总算你也有所防备的。可那人如今已是如此,往后呢?她能一回得手就会有第二回,只有那千日做贼的,哪有咱们千日防贼的。千万要定下了罪才行。”
屋子里的冰块渐渐消融殆尽,一股暑意顺着窗棂缝隙进来,闷得人喘不过气,灼华点头道“如今老太太暗里查着,想来很快就有个结果的。我若不傻些、天真些,哪里能稳住她们。”
宋文倩叹了叹,只觉得人生大抵都是这样艰难了,“难为你小小年纪了。原想着你有老太太护着还能安稳些,如今瞧着竟还比我难。那温氏不过闹些好处去,你家这个却是狠的。我外家虽远在京里,好歹关键时候能帮上一把,可礼亲王府哪怕权势再高到底远在云南。老太太再护着你,可先得是定国公府的当家主母,然后才是你的祖母,有些表面的文章还是得做。”
灼华对宋文倩母女的关心十分感激,如今她们自己尚且身在水深火热之中,却还要分了心力来关心自己,宽慰的笑了笑,道“便是如此我才更不能叫祖母为了我而为难,有些委屈,终究还是要忍过去的。”
宋文倩压了压眼角的泪痕,目光落在那一汪冰雪消融的水面上,它独自沁凉哪还管着人是否有凉意,心里难受,不知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她,“那时候我还不明白,如何你看我家怎那样清楚,如今算是明白了,哪里是旁观者清,压根是你经历的比我难。”
“旁人瞧咱们出身高门,进进出出前呼后拥的那样风光,哪里会晓得咱们过得竟是这样污糟日子。”灼华面上有薄薄如霜的凉意,“咱们都好好的,这样的日子总能过去的。”然后又问了伯夫人的身子,“表姑母近日好吗?”
宋文倩立时红了眼眶,微微撇开了脸去,眼泪巴拉巴拉的直掉。
灼华心头不免突突了一下,急道“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