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回来了。
因徐悦之死散去的决心缓缓重聚,这一回决不能踏上前世路,决不能再叫他们为她伤怀痛苦。
“做妾是么!”老太太站起身来,一甩沉重降色的外袍,替她擦干了眼泪,拉起灼华的手,“狠心没什么不好的,跟我走,祖母会给你做主。”
新年的时节里处处透着孩童们欢喜的笑声,这样的天真而纯澈原是大人们没有的。老太太一路安慰道“从她生下彧哥儿,我与你祖父心中便晓得她是要争的,原是想着,到底是沈家的女儿、沈家的外孙,虽不会为她们拼尽一切,却也不会袖手旁观,血脉相连也是无法不管不理。这些年,你对祖母、对家里的人用心和付出,祖母都知道都看在眼里,你是祖母的心头肉,为你做什么祖母都是肯的。”
灼华听着心下尤是温暖不已“祖母不怪我狠心恶毒么?”
老太太重重一哼,“祖母食斋念佛二十年不问世事,她们怕是忘了你祖母我到底是什么角色了!你是我的孙女,自该铁血手腕!”一双深潭双眸,穿越了沧海桑田,沉稳而坚毅,慈爱的看着灼华,“别怕,有祖母在、有你父亲在,总不叫你委屈了。”
灼华点头,前所未有的安心,迷蒙的浅眸闪烁,“是,我知道。”
到了庆安候府,侯爷同三姑奶奶沈蓉一同到了府门口来迎接。
老太太没什么好脸色,只是淡淡的点头,叫了带路,直去了白凤仪的卧房。
李彧同两个太医在堂屋等着,不见淑妃身影,大约是在里头陪着。
沈蓉是定国公府的庶出女,鉴于生母对嫡母的恐惧,沈蓉自小对嫡母就怀着畏惧和敬畏,哪怕出嫁成了侯爷夫人,正一品的诰命,也从不敢在老太太面前有半分的自持身份,小心道“母亲,仪姐儿血崩,房中不洁,郡主金枝玉叶,怕是会冲撞了。”
老太太掀了掀眼皮,瞧了她一眼,淡淡道“郡主自有神佛护佑,有什么可怕的。”抬脚跨进了稍间,又退了出来,在堂屋的上首坐下,看向两位太医客气道“太医劳累了,年节中劳二位跑这一趟。不知我那外孙女是何情况?”
两撇小胡子的刘太医回道“不敢担国公夫人一句劳累,这是下官职责。白姑娘服用了过量的红花,血崩以致失血过多,如今还在昏迷,倒也有性命之忧,但、只怕是……”一顿,“无有生育之能了。”
庆安候面色一白,腮间咬紧。
沈蓉紧抿着唇瓣,轻轻泣泪。
灼华眉间拧起自然的悲呛与怜悯。
老太太拉过灼华的手轻轻一拍,“同我进去看看。”
淑妃见着老太太携着灼华进去,忙是从床沿上站了起来,拭了拭眼角的泪珠,“母亲,您怎么来了。”
“心头放不下,过来看看。”老太太上前看了一眼还在昏睡的白凤仪,握着灼华的手一紧,若是这红花真进了她的身子,她这样柔弱,哪还有活命的可能,“怎么回事?”
沈蓉拭了拭泪,低声道“殿下府里的厨子做了甜汤,想着仪儿爱吃,便送了一份过来,谁知、吃完没多久便嚷着腹痛,下午时忽然就血崩了。”
老太太沉然唤了一声“彧儿,进来。”
侍女忙搬了屏风过来遮挡。
李彧站在屏风外一礼,“外祖母。”
灼华扶着老太太在临窗的软塌坐下,屋中的血腥气弥漫着,那血腥在新年里仿佛带着金红的光线里,似乎有了薄薄的影子,缓缓的游曳,是沉重的绝望之气。
老太太摘了腕间的珠串拨弄了起来,沉缓问道“查过厨子没有?”
“是。”透过薄薄的半透明的屏风,李彧望着灼华的面孔,朦胧淡漠的清丽柔美,“查过了,无有问题,大约是孩儿半路时经过观陌楼买糕点,离开车马时被动了手脚。”撩袍一跪,“是孩儿的不是,连累了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