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还在昏迷的白凤仪,沉道“大年初一淑妃赶出宫来,又急招了太医正,要怎么瞒得住!”目光落在沈蓉的面上,缓缓坐下,“要么由我做主,将仪姐儿配给五房嫡次子做嫡妻,要么便给彧儿做妾。”
沈蓉犹疑了一下,看了淑妃一眼,“这……”
灼华睹见沈蓉神色,眉心微微一动,自己女儿的事情,居然都不敢做主,这倒是有意思了!
老太太听着屋内一瞬间的沉默,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冷硬的唇线弯了一抹讥讽的弧度“怎么,嫌弃我定国公府的公子配不上仪姐儿么?”顺了顺手中的帕子,“若是淑妃心疼,肯许她雍郡王妃之位,自然是最好。”
李彧一惊,瞥了眼淑妃,神色阴阴欲雨“外祖母!孙儿心仪阿宁,万不能赞同此事!”
他的深情落在灼华眼底,生出几分可笑来,曾经她多期盼每每一回首就能望见这样的眼神,却永远都在失望,如今徒剩了厌烦。灼华垂眸退了两步到老太太的身后,淡淡道“殿下慎言。”
李彧看着她,语调和煦的好似四月里的风,不带任何棱角“我不会勉强你。只希望你能明白。”
老太太淡声盖过了他的话“我不意阿宁卷进你们这些争斗里,以后这样的话还是不要说了。你淑娘娘许了仪姐儿正妃之位,怎么,堂堂郡主娘娘,还要屈居侧妃位给你做妾么?”
淑妃拧眉伤怀道“母亲!仪儿也是你的外孙女啊!”
“是啊!”老太太讥诮的掀了掀嘴角,“否则,我在此处做什么?蓉姐儿虽是庶出,到底也是在我的跟前长大的,她的孩子我自问也未曾怠慢了半分。却也绝不容许有人来踩着我阿宁做春秋白日梦!”一顿,“只告诉你彧儿,你的阿宁妹妹,是绝不会给任何人做妾的,想都不要想!”
淑妃明白过来,老太太便是在逼着儿子断了凤仪正妃之位了“母亲……”
可是,凤仪已经无有诞下子嗣的可能了,便是将来她替她扫清了障碍,朝臣也不会答应中宫娘娘是个不能生育嫡子的女人!如今不帮她争取到正妃为,她永生永世,只能是妾!
可她不懂,母亲为什么会这样做?
仿佛层层乌云之间忽然亮起的紫色闪电,冷不丁的劈进脑海,淑妃心头大惊,母亲猜到了!她一定是猜到什么了!难怪她会说那些话!
她想从老太太那里试探出些什么来,可老太太却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灼华的眼神不着痕迹的落在沈蓉的面上,细细瞧着她眼角纹路里蔓延而开的隐忍的情绪,淡漠道“殿下娶谁同我无关,我未曾想着和谁争,既然淑妃是六殿下的生母,娘娘做主便是了。”
“阿宁!”李彧一把掀开了屏风,大步到了她的跟前,“你便这般决绝么!”
“殿下!”沈蓉捏着帕子虚走了几步,眉尖紧蹙,眸光闪过一抹复杂情绪。
新年的阳光真好,从蒙着烟雨色窗纱的硕果盈枝雕纹窗棂漏进来,晕了薄薄如水的影子在灼华身上,朦胧了她的眉目“殿下这怒气我不明白,如今在论表姐的未来该如何着落,为何偏要扯到我身上。”朝沈蓉夫妇微微一礼,“姑父姑母,我从不曾想着要同表姐抢什么似的,正妃也好,侧妃也罢,同我无干系,还请两位长辈不要误会。”
“郡主严重了。”白东瀛颔首,道,“我明白,此事原也不该扯进郡主的。”
白东瀛比女子冷静也更理智,他助李彧争位,却也绝不会同岳家闹将关系的,他虽袭爵做了庆安候,可说到底白家在官场的根基并不庞大,他一路顺利走到今日,也多靠了岳父和舅子的扶持。
这位姨侄女瞧着温柔顺从,可围绕在她身旁的皆不是寻常世家子弟,隐隐瞧得出,那些人都以她马首是瞻,若说她没有深沉的算计是不可能的。他自是不会同她闹不愉快,更何况,他看得出来,她对李彧无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