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那笑容哀凉胜寒霜,便觉着自己的心口也哀伤了起来。
错付!果然,全都错付了!
整整十年,经历千险万难,几回生死挣扎,一路扶持着他上位,满心以为的真情实意、血缘至亲,都是错的、都是假的!从始至终,她都只是白凤仪的踏脚石!
好啊!
沈缇,好算计啊!
那个世界的她,她的朋友,她的亲人,是否还在继续着痛苦,因为她的执念、她的错付继续经受着她带去的痛苦?
心头翻腾欲裂,再也经受不住,呕出血来,同冰清玉洁的花朵交缠在一处,触目惊心。
倚楼一惊,忙拥住她痛楚到颤抖的身子,“姑娘!”
“无事。”灼华摇头,挣着站稳,抹去嘴角的血,“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独自缓步去了梅林东侧的亭子里坐着。
呕出了那口憋屈了两世的血,痛是够痛的,心头却也渐次明朗起来,阖着眸子,细细回想着这二十多年来的一切,至少晓得了自己和孩子到底为何要死了。
午夜梦回时,她还曾惊醒,她的这双手沾了血,亲手毁了一个女子的一生,是否太过狠毒了,如今心头却只剩尖锐的畅快!
“恶人……”灼华轻轻一笑,走一抹黑的独木桥,做一个狠毒的人,原来,这般痛快!
她倒是有些体会到袁颖的乐趣了。
甚好。
沈缇啊,来吧,尽管放马过来,她的回敬绝对叫这些人永生难忘!
“郡主笑什么?”
灼华转首望去,是李怀远远站在倚楼听风阻挡之外,微微一抬手,让她们放行,清浅一笑,“在想一个问题,想到的答案有些疯狂有些荒谬,被自己逗笑了。”
“哦?”李怀倒是没想到她会回答自己的话,笑了笑,就似二人朋友一般,在她的对面坐下了“外头热闹,郡主倒是会躲清净”
灼华慢条斯理的抚了抚垂在围栏下的大袖衫,晃动一抹轻缓如蝶的影子在地上“殿下不也来躲清静了么?”
“郡主倒不认为本王是特意寻着郡主而来。”李怀笑了笑,提了手中的食盒到桌上,拎起茶壶自顾自的斟茶吃了两口,神色一转道,“到不知郡主对今次的失算,有什么想法?”
瞥他一眼,灼华的神色似乎不明所以,“失算?”
稍稍挑眉,李怀的声音十分温和,就如同寻常文弱仕子,丝毫察觉不出那张儒雅面具背后的阴冷,“郡主的目的,难道不是为了拉张成敏下马么?”
看着清光穿过大片大片繁茂的枝叶,寒风掠过,摇曳了明媚光晕,灼华缓缓一笑“他?他同我有什么关系。”
李怀眸光一沉“那把弓弩,难道不是郡主的意思么?”
“殿下可就冤枉我了。不来招惹我的,我去招惹人家做什么?”一伸手,摘了一朵白梅在手中把玩,灼华轻轻嗅了嗅清幽的花香,并着刺骨的风,沁人心肺,“殿下倒是点都不怀疑静王殿下么?”
李怀慢慢勾起了嘴角,似随意的一笑,反问道“难道不是为了老六么?”
灼华漫不经心道“王爷说笑了,六殿下自有白侧妃操心,同我有什么干系。”
李怀的目光紧紧盯着她的神色,每一份都不放过,似要将他看穿,却发现什么都看不透“郡主如此绝情,老六知道了怕是要伤心了。”
“伤心?”灼华不置可否的一笑,“他心悦于谁,本质来说,同我也无有干系。气也好,怨也罢,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郡主倒是少有的洒脱。”李怀望着她的目光中带了一丝危险,“那本王倒是看不懂了,郡主并没有做皇后的野心,为了个表兄,郡主便可这般用心的帮着老六了。”
灼华嘴角的笑意有些慵懒的散漫“诚然,何家的把柄是我察觉的不错,我只是觉得何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