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身子才是正理儿,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同我们说就是。”
说了会子话,看着她羽睫微垂,晓得她累了,大家便都退了出去。
内室里静了下来,糊了蝉翼纱的窗户透进杏色的和缓光线,温润又舒缓,窗棂的缝隙带着阵阵柔和的细风进来,蝉翼纱便如婴儿欢愉笑起的脸颊一般微微的鼓起,幔帐轻轻摇曳,初春的静和时光美好的弥漫着。
秋水长天从箱笼里翻出了大红色绣石榴花的幔帐出来,就等着灼华一醒便换上去。外头忙碌的收拾着,却依旧一丁点的声响都没有,生怕惊扰了主子养胎。
春暖开起的花带着淡淡芬芳,幽幽袅袅的萦绕在院中,静谧又安稳。
宋嬷嬷来回的走在院中的各个角落,手里捧着几本医书,走一处翻一处,总要确认那些个花花草草的对孕妇无碍才肯罢休。左瞧右瞧,又盯上了几个年纪小些的丫头,狠狠敲打了一番,左不过日的功夫,生生熬的眼都绿了。
接连几日里邵家人都安静的很,今时不比往日,如今怀着孩子,灼华总是万分的警惕,拒绝一切邵家的任何物进得院子来,又让秋水传话给陈叔,让外头的人都盯紧了邵家人。
傍晚的天光疏疏落落,雨雪夹杂,纷纷漫漫的落下,将渺渺天地逶迤在一处,难舍难分。
邵芣苢穿着素白的寝衣倚着缠丝明丽的软枕,青丝仿佛失去了生命,一把枯脆的自肩头蜿蜒而下,面色苍白的宛若一抹暖阳就能化去的雪花。
邵老夫人坐在床沿,拉着邵芣苢的手怜爱又叹息的拍着“原是指望你生下世子的孩子,也好延续徐邵两家的情意,哪曾想我不过在她面前提了一嘴抬你做通房,她竟恶毒道断你生育。”。
“她怀孕了?”邵芣苢四散的神魂聚了起来,微歪的臻首缓缓看向邵老夫人,双眸凸起,眼底闪过怒与恨,惊叫了起来,“她害我不能生,她却怀孕了!”
邵老夫人轻轻掩着眼角的绢子掩去眼底的精芒,摇头道“没有证据,咱们没有证据啊!说什么都没用。”微微一默,旋即推心置腹道“不过,没关系,如今她有了身孕,伺候世子的事情总要有人分担的,等世子回来,我便让国公夫人把你送去伺候世子,总也不辜负了你为邵家这般牺牲了。”
林氏微挑的眉眼垂了垂,扯了扯嘴角,似乎强作欢笑的样子,安慰道“好歹你与世子是表兄妹了。男子的宠爱大都经不起岁月,往后这个府里的女人只会越来越多,你如今不能……反倒是能平安顺遂了。你这般美貌,世子是男子,定是多加疼爱的,总也会让你下半身无虞的。”
邵芣苢知道,自己这一辈子已经完了,没有子嗣,她即便再得宠也没用,邵家很快就会再送美貌且能生育的女子过来。她的家人,也会随着她的不顶用而不再受到族里的照顾。
她死死攥着被角,龇目低吼“贱人!贱人!凭什么把我还成这样,她还能安安稳稳的怀着她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