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清的眸子里含了竦然惊孤,仿佛是豁出去了,他咬牙道“没错,是我收买的达木哈朗!却不是静王殿下指使!”旋即,孤鸮的眸光沥沥射向灼华,嘶喊惊叫,“这话是你逼我说的!”
李锐满目震惊的看着灼华和徐悦,目中不敢置信的背后是翻涌的精光与畅意!
看你们这一回要怎么逃得过去!
皇帝的目光自人面上缓缓掠过,深邃的眸光似一束强光,能直直照进人的心底,却只在那对小夫妻的面孔上看到深渊的平静与寒彻“说清楚!”
燕清指着灼华,龇目道“她抓走了我的孩子,我若不肯说、不肯如她的意去攀咬静王,她们便要杀我幼子!”目光又落向李彧,凛然道“到底是谁要杀徐悦你们心底心知肚明!今日什么目的陛下圣明,一眼便能看穿!雍王殿下为了上位,为了得到公主,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徐悦淡淡睇了他一眼,依旧温和平淡。李彧恋慕灼华,满朝皆知,这挑拨倒也算的上合理。
只是李锐对他、对皇帝、对灼华都不够了解,李彧对灼华的爱是怀有绝对敬畏的,若是他敢算计自己,灼华还不撕了他!
皇位,哪还有他什么事儿!
李彧心头一跳,但见灼华淡淡然的神色,便也镇定下来,一副看傻子的神色,看了燕清一眼,嗤笑道“你自己承认了,是你收买达木哈朗意图杀害徐悦,怎么,这么不怕死,到了公主面前你还主动承认了不成!”
江公公侧首悄悄看了皇帝一下,轻道“上下嘴皮子一碰,说辞一再更改,可见燕将军嘴里没有说尽了实话!”
皇帝斜了江公公一眼,没有说话,只那修长的指一下下点着案眼,轻轻的,在这样枯寂而压抑的空间里,却似惊雷阵阵滚过心头。
“不!”燕清惊叫了一声,语调慌乱的喊道“她知道的!她都查到了!她什么都知道!那封信、那封密函,一定是她给的!一定是她!”眼神凌乱的转动着,仿佛口不择言的样子,膝行几步,朝皇帝嘭嘭磕头,“罪臣就这么一个孩子,他才半岁不到,臣认罪,都是臣犯下的罪,陛下、陛下开恩,饶了臣的孩子吧!”
见皇帝不说话,李彧心下有些打鼓,却依然保持了镇定,不紧不慢的一笑,语调却如冬日荒草斜阳的冷“还是这根本就是你有意为之,什么被人追杀正巧遇到公主,分明就是你们算计好的!为的就是要在此时此刻于陛下面前诬陷公主!陷害孤!”
蔡茂静眉心一拧,回道“前几日燕家确实来报案说丢了小公子,衙门里也拨了人去追查,孩子被卖往了新城的方向。”
皇帝抬了抬眼“找到了?”
蔡茂静应了一声“是”,道“是被燕府的奴才抱了出去,卖给了人贩子,当时孩子已经被送出城,好在衙役脚程快,追着就去了。微臣用了刑,确实无人收买,倒是抓到了几个常年拐卖孩童的人贩子。”
灼华抬眼到过李锐慢慢僵硬泛青的面孔,这些人做戏做的好,真找了人贩子来遮掩,即便捉到了人,也审不出所谓的背后之人,可那又如何,没有“未卜先知”的先机,只要是她盯住的猎物,就没有能全身而退的!
“燕将军如今说话都不讲证据了,你说公主知道就知道了?”李彧挑了挑眉,嗤道“人贩子猖獗,京里丢了孩子人户不少,倒是少有听说能把孩子找回来的。怕不是你听说孩子丢了,又有人揭穿你出卖主将,这才故意拿捏了这件事来栽赃吧!”
燕清自然是矢口否认。
李彧睇着眼,瞧着垂下的宽大衣袖,微晃间金线密织耀起薄薄的短芒“公主一介女流,世子是陛下重臣,你们似乎也没什么交集,到不知何处得罪燕将军你了?不过四品武将,世子再立如何赫赫军功,倒也与你无有冲突的。”
江公公弯垂的眼眸抬了抬,淡淡一笑,站在皇帝身边意味深长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