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长长两道的车马。
因为是雨天,倒也没人站着叙旧,举着各色的伞,描着各自的风景,跟着宫人脚步轻轻的往里头走。
魏国公夫妇的车架也要停在外头。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灼华的车架各个宫门的武将都不再拦着,总是皇室宗亲一般,一路畅通的直达了重华门前。
细雨垂匝,斑驳了红色宫墙,那一抹抹深色里倒影着细碎幽光,在淡淡乌青色的天空下,显露了几分宫里独有的阴沉诡谲。
徐悦扶了她下车,做了普通护卫打扮的穷已递了伞过来,应景的梨花簌簌纷飞的画境。
一身白袍的徐悦与淡青色朦胧长裙的灼华,站在一处,濛濛细雨中,容色丰韵,眼神濯濯,身姿翩然,宛然一对谪仙璧人。
一低头徐悦就见她皱眉看着那一片红墙,指腹点了点她的眉心,“怎么了?”
灼华叹道“每回进宫,都要发生点什么,也不知今日又要如何了。”
徐悦一笑,便如这身畔的习习清风,“好的坏的,总是你我共担的,怕什么。”
眸光流转,灼华抿了个笑意在唇瓣,拿指尖戳了戳他的胸膛,“就怕这回的麻烦是你带给我的呢!”
徐悦捉了她的手,放到唇边落下轻轻一吻,低声道“我不应,难不成还能逼良为娼了?”
余光睹见重华门前的首将们抿着笑意东张西望。
一抹明艳的珊瑚色飞上了灼华清冷容色,一时间竟是如花荼蘼。
嗔了他一眼,拍开了他的手,“尽胡说!”
进到宴请百官的大殿,人已经来了大半,相熟的便坐到一处交谈着,一阵莺蝶绵延之声。
瞧着她们夫妇两进来,一时间神色皆是精彩。
仿佛要从她们盈盈笑意里探究出一抹什么别样的诡谲风云来。
灼华被丈夫牵着进了殿,浅棕色眸光漫不经心澹澹撇过“……”都闲的发慌!
姜遥和姜敏夫妇已经到了。
灼华和徐悦的座位就在他们边上。
然后是武英候府,哦,是英国公府,周大人与诸子于南方之战中立有大功。
陛下着人换上了御笔亲题的“英国公府”匾额上去。
再是定国公府、魏国公府、左都督洪家。
几家相熟的都在一处,热闹的很。
周恒总是不甘寂寞,自个儿家的座位是坐不住的,一来就往他们这边凑,与姜遥坐在了一处。
一群二十好几的郎君却都似孩子一般,嘻嘻哈哈的一片笑声。
老太太和太夫人是不爱热闹的,但是每年的皇帝万圣节和皇后的千秋节,两位老人家总是要来拜见恭贺的。
灼华难得见到老太太,便坐到了老太太那里说话。
对于那出“寻郎记”老太太也多少听了一耳朵。
异国他乡,记忆全无,又瓜田李下、朝夕相对,原是担心他们夫妻两处什么问题,可一瞧两人进来时恩爱如此便稍稍放心了些。
“那女子还未出现么?”
灼华绢子微遮,在老太太耳边低语了一句。
老太太神色不变,却难掩眸底精光微闪,“竟是她?”
侧过身来,拉着灼华的手,压低了声儿道“回贺遣了那对兄妹来,便是要一娶一嫁的,听你父亲说,回贺王爷折子里请求让王妹留亲。难怪闹前头的一出了,她便是等着今日了。若今日她们请求赐婚,岂不是要出事?”
因为担忧,老太太握着她的手握的有些紧,灼华微微一笑,“祖母不必着急,即便她们请求赐婚,陛下总也要问一问我和徐悦的。娶不娶,还得看徐悦的态度。”
老太太瞧她一片淡然沉着,想她的笃定是有依仗的。
瞟了国公爷一眼,却还是哼道“你便这样信他?男人的嘴,骗人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