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几乎没有了肉，脸颊凹陷了下去，头发稀疏，眼睛也塌了下去，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张死人的脸一样。

宋稚突然想起了自己小时候。

那时候，她最喜欢看的就是她化妆。

她会站在镜子前认真的描着眉毛，抹上腮红，再涂上口红。

每次，她父亲都会笑着说，已经很好看了，再化其他的女人都不用活了。

然后，他会抱起宋稚，笑着说，还好她像了妈妈，以后也会是一个美人，那时候，他肯定舍不得将她嫁出去。

但他却没有等到她长大，也没有看着她嫁人……

宋稚不愿意再想，直接转开眼睛，看向窗外。

也是那个时候，她才看见了外面纷纷扬扬而下的白色。

下雪了。

宋稚的瞳孔不由微微一缩，正盯着雪花看的时候，轻轻的声音传来，“宋宋，下雪了。”

那声音让宋稚的身体震了一下，转头时，正好对上宋母的眼睛。

她正笑着看着自己，“小时候，你最喜欢看雪了，每次……都会开心很久。”

听着她的话，宋稚只垂下眼睛，“嗯。”

“对不起……”

后面这句话，她压得很低，但宋稚还是听见了。

她的手不由握紧，牙齿也咬了起来。

“不想把股份留给你是因为……我不想让你和秦复他们正面对上，你……会吃亏的，以前，我做错了事情，所以才让我们分开了这么多年，以后，我只喜欢你可以好好的，开心的活下去。”

话说着，宋母将她的手握住，“你是我的女儿，就算你觉得我自私，不理解你，但我只希望你可以好好的活着，现在……也好，莫彦楼会护你周全，这很好。”

不知道是不是宋稚的错觉，那瞬间，她只觉得宋母的手，无比的冰凉！

她的身体一凛，然后，皱起眉头。

按照她往常的做法，她肯定会将她的手直接甩开，但那个时候，宋稚还是控制了自己，只盯着那一只剩下皮包骨的手看。

“宋宋，我刚刚梦见你父亲了。”话说着，她笑了出来，“他跟我说，他不怪我，他一直都希望我可以幸福，唯一怪我的……就是没有好好照顾好你，没有照顾好他唯一的小公主。”

“他真的很爱你。”

宋稚还是低着头，“我知道。”

“嗯……那就好，那就好。”

床上的人突然又不说话了，宋稚有些奇怪的抬起头来，在看见她嘴角僵硬的笑容时，她脸上的表情顿时消失。

在过了很久后，她才说道，“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