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有多么难以被说服,即便是呐粹已死。”
“呐粹给予了他毕生所追求的一切,功名利禄和荣华富贵他基本都占全了。这和克劳泽那样的普通士兵不同,我能轻易拿下他们,是因为呐粹给予他们的很少、却从他们这儿夺走很多,完全不成正比。他们对呐粹早已失去信心,迫切地想要另寻明主,我在这时候恰好出现就好比他们抓住了救命稻草,但魏特曼不一样。”
走出一段距离后,又转身示意阿尔西姆跟着自己继续往回走。闲庭散步已经进程过半,同时还不忘给阿尔西姆发了根烟、一起边走边抽。
“呐粹给魏特曼这家伙的东西太多了,多到足以把一个脑子精密的正常人,彻底变成一个被征服了的战争工具。”
“说实话,其实我对能否彻底拿下魏特曼并没有把握,不过总得试试,首先要做的就是击溃他的心理防线。之后他会怎么选择仍然充满不确定性,但至少要让他明白呐粹已死、继续给呐粹守孝尽愚忠没有意义,于大于小、于国于家,都有比已死的呐粹更值得他去为之奋斗的东西。”
“另外,虽然我们现在都还没有经历到那个阶段,阿尔西姆。但你知道一个男人的人生当中,最大的认知转折点是在哪儿吗?我且考考你。”
阿尔西姆自知军长同志考这种新知识点上的问题,自己向来很少有答对的时候,但不回答又不太好,只能找了个自己能想得到的答案来脱口而出。
“是成人的时候?从少年变成了一个男人?”
“不,是在一个男人成为一名父亲的时候。”
“.”
阿尔西姆被触及了知识盲区说不下去了,而马拉申科的叙说则仍在继续。
“当一个男人成为一名父亲,他会体验到做父亲的感觉进而理解自己的父亲,回忆起自己小时候的种种过往;同样也会因为十月怀胎的妻子,而理解自己的母亲,明白从怀孕到生产是何等的艰辛不易。”
“如果单纯只有妻子可能还不算什么,但若一旦有了孩子,一个男人就注定再无法像过去那样抛家舍业、割舍掉一切,至少这地球上绝大多数的男人都做不到。”
“而我通过刚才所做的测试很庆幸地确定了一件事,魏特曼也不是例外。即便他已经沦为了呐粹的工具,但他仍然还有人性尚存,他的崩溃与失声痛哭不是给呐粹嚎丧哭坟,而是在哭他的命运,他所割舍不下的这一切。”
“人性始终有其弱点,这应该是我第一次跟你说起这话。人性的弱点就像武器一样,利用其来行事并达成目的究竟是好是坏,要看目标对象是谁。伤害自己的同志不可取,但是对敌人,对那些还有一丝被救赎机会并值得利用的人,我很乐意使用这种看不见也摸不着的武器。”
“我有预感,阿尔西姆。对付魏特曼这样的人,他的老婆孩子将会是至关重要的突破口,威逼胁迫不可取,但若是让他知道他所做的一切可以为他老婆孩子换来充满希望和美好的明天,他会做认真选择的,即便那是与他过去的信仰为敌,这是一个父亲与一个呐粹之间的较量。”
“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协助这位父亲战胜他心中的呐粹邪魔,让他重拾起奔赴未来的希望。”
“我马拉申科在战场上灭杀了无数的呐粹,下了战场换到别的场合,我也依然有信心做得到。”
“和魏特曼这场拉锯战可以预见到将会旷日持久,光是击垮他的心理防线还远远不够,父亲和呐粹之间的战争这才刚刚开始。”
马拉申科希望阿尔西姆能理解自己所说的话,哪怕是现在想不明白,将其记下有机会再慢慢研究也可以。
毕竟人生本来就是要用一辈子去走的一门学问,任何时候开始学、正在学都不算迟。
等到马拉申科驱车返回军部,同行的阿尔西姆并未直接离去,而是遵从马拉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