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烟似是有些不知所措，一边顾及着燕王，一边又不能不对皇帝的救命之恩表示表示。

皇帝看准了时机，唤来凉亭外的一个宫女，“燕王妃，你父亲临走前请求朕帮他照顾好你，如今虽说你在燕王府未受轻视，可到底身边都是原本就在燕王府伺候的人，连一个自己人都没有，朕既然答应了你父亲，自然要照看好你。”

说罢示意那宫女离李昭烟进些，“这是茯苓，是个机灵能干的，你回府时将她带着的，日后便当成心腹来使唤。”

“皇上……”李昭烟话里有些犹豫，像是顾忌着什么。

“燕王妃在担心什么，不妨说出来让朕听听？”

李昭烟抬眼看了皇帝一眼，复又低头，“皇上，您方才也说了，臣妇身边所用尽是燕王府之人，如今若是臣妇忽然带人回去，万一王爷有什么不满，臣妇恐怕护不住茯苓。”

这时候李昭烟好像不记得她刚才说她和苏楚陌相敬如宾了一样，一句话说的好像苏楚陌时常会冷眼相待一般。

皇帝自是不可能相信李昭烟这话，联想到方才李昭烟的言行，皇帝觉出李昭烟是在敷衍自己，脸色便又难看了些。

“燕王妃，若如你所说，那茯苓你更得带回去了，她是朕身边儿的，轻易不会叫你身边那些燕王府的婢女欺负了去，且她是个懂规矩的，定然不会让燕王不满。”

言下之意便是无论如何也要将茯苓带回府了？

李昭烟轻咬下唇，看起来十分为难的样子，随后道“皇上，您方才也说了，臣妇万事要以王爷为首，臣妇也多多少少听说过一些夫妻之间因为小事闹矛盾，最后一发不可收拾的事例。”

“臣妇如今是燕王府的人，自然不能让旁人觉得臣妇与王爷离了心，否则臣妇遭人非议不说，王爷恐怕也会对臣妇有了不满，所以这茯苓，臣妇要不得。”

李昭烟一字一句半点不强势，完全将自己的地位一再贬低，丝毫不觉得这话落在旁人耳中会让自己丢人。

皇帝接连被李昭烟搪塞，心中压着的火气终是压不住了，就在他要罚李昭烟时，去搬椅子的苏公公快步走了过来。

“给皇上请安，给燕王妃请安，皇上，燕王来接王妃了，正在御花园外等着。”

要是燕王没来御花园还好说，皇帝只要随便找个拖住他一时半刻，也可以稍微给李昭烟一些教训，可燕王在御花园外候着，如果被人看见，谁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子。

“罢了罢了，茯苓，送送燕王妃。”

李昭烟在听到苏楚陌来的时候就笑了出来，眉眼间全是笑意，和面对皇帝时简直天差地别。

“那臣妇就先告退了。”

莫名从这话里听出有恃无恐的意味，皇帝眼里的不悦几乎要化出实体一般，却碍于现在的境况而没说什么。

“燕王妃走好。”

到御花园外时苏楚陌背对着这边门在和人说话，只看背影，估计京城的女儿家们都会动心，芝兰玉树般的男子，哪个正是春心萌动之时的姑娘能不受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