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苏公公结结巴巴不往下说,皇帝有些不满,“说什么?”
“说是先前您头一次在昭华殿外见到婳常在是凌大人有意为之,想让婳常在入宫做他的眼线,不时吹吹枕边风,好在您面前讨个好,婳常在正是因为不答应,自那以后便处处受凌大人针对。”苏公公被皇帝一催,倒豆子般把福公公的话全转述了过来,看也不看看皇帝的脸色。
“一直听着凌渊表兄的话……”苏婳今早的话又出现在皇帝脑子里,为何是先前,之后怎么不听了,是不是因为凌渊要她帮忙,她才和凌渊闹翻的?
一开始苏婳的二叔说苏婳一心想入宫,连个名分都不求,皇帝还想着不过就是那么个说法,现在想来,若苏婳想要的真是名分,早在昭华殿那时就答应了岂不是更好,既然是凌渊有意安排,位份上必然也会帮着争取,可就不止是一个常在了。
“去将凌渊给朕叫进宫来,朕倒是要好好问问,他要将手伸到什么地方去!”皇帝面色铁青,连剩下的折子都顾不上了,一会儿是对凌渊的气,一会儿又心疼苏婳受了委屈。
许氏宫中,三个女人都在屋子里坐着,手中分别拿了绣样,谁也不打扰谁地绣着帕子,直到门被推开,三人才抬头,进来的是福公公,“如您所料,皇上眼下已经让人去请凌大人入宫了,看那样子,怕是不大好。”
果然,苏婳今儿提起凌渊的名字就是先一步暗示皇帝,苏公公又在皇帝批了半天折子正心烦的时候提了个更烦心的事儿,皇帝心里的火自然就压不住了。
许氏示意碧云拿了金稞子给福公公,张口道“有劳福公公,这些你拿着和苏公公吃些茶,后天的事情还是要你们费心盯着,有什么变动要早些叫本宫知道才好。”
“这是自然,便是娘娘不吩咐,师傅也要叫我来的。”福公公胖胖的手将金稞子接了,话也说的极好听。
“如此便有劳了。”有些事情还不能让苏婳知道,许氏便只是点到即止,并没给苏婳可以猜测的空间,只让她以为自己和苏公公之间有往来。
被苏公公找上门是凌渊正愁着手头上一桩事儿,这原本是吏部的差事,只是和另一件由他负责的事情有牵连,有能得不少好处,他就想办法把事情要到了自己手上,没想到仔细一看才发现卷宗里漏洞百出,根本不是个有头绪的事儿。
“大人,苏公公来了。”手里竹简几乎要翻乱了,管家的话让凌渊从烦躁中清醒一些,忙道“快将苏公公请进——算了,书房乱成这样,我直接跟你出去见苏公公好了。”
说着,凌渊随手将竹简卷上,搁在了桌边。
凌府管家原是说了让苏公公进屋歇着,只是苏公公说就是传个话,没别的事儿,就在门口候着,一见凌渊来了,两手交在身前看着他走到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