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破这局面的是宫中来人,李昭烟低眉正要去端茶水,院子里苏福的声音传了进来,“王妃可在院里,宫中来了人,请您与霄王爷出去接旨呢。”
“接旨?”李昭烟顿时顾不得自己还在劝说云霄,三两步走到院子里,“你可问清楚了,当真是来传旨的?”
苏福一路跑来,正有些上气不接下气,闻言断断续续着说“确,确实,领头的正是前些日子三天两头往咱们府上来的允公公,手上明黄色圣卷显眼得很,您快去吧,请霄王爷——霄王爷也在?那去您院子里的人只怕要白跑一趟了,您也紧着随王妃去外头吧,允公公等着呢。”
却不知这一趟圣旨上是什么,母子二人暂释前嫌,一同往主院去。
到时允公公正百无聊赖把玩着臂间拂尘上的须子,见人来了,忙正色站直,神情肃穆地等着李昭烟与云霄过来。
“王妃,霄王爷安,咱家来宣旨,您二位……”
这接旨自是要跪着,以示对天子的敬重,可允公公头一回干这事儿,一想着李昭烟和苏云霄要朝自己跪下,那浑身真是那那儿都不舒坦。
倒是李昭烟没见这些小事放在心上,随意带着云霄跪下。
宫中。
一个时辰前,皇帝脸色不怎么好看地坐着,同长孙大人道“霄王爷与朕年岁将近,蜀地路途遥远,真让他去了,到时候水土不服怎么办?这种事情还是该找一个有经验的官员才好。”
“皇上此言差矣,且不说霄王爷年长于您,那蜀地民风彪悍,寻常官员去了,他们只怕是不愿听从的,燕王早年主张减免蜀地赋税,当地百姓受着他的恩惠,本该由燕王赈灾最为妥当,只是他不是不在了么,便只能由霄王爷代劳。”长孙大人这话说的理直气壮,丝毫不觉得他的话有什么不妥。
皇帝仍是不愿,在他看来,燕王府刚没了支撑,这时候再让云霄离京无异于雪上加霜,何况蜀地险峻,若云霄再有个三长两短,那他欠燕王府的可就还不清了。
没法直接否定长孙大人的话,皇帝绞尽脑汁想出一个人,“朕记得工部黄大人曾在蜀地任职,是近两年刚调回来的,不如让黄大人去?”
只是这长孙大人既然开口,那就无论如何也要将目的达成才是,皇帝在他眼里就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他怎么会因为一个毛孩话改变主意。
争论半响,皇帝到底没说得过长孙大人,却仍是不愿答应,只说“既然是要霄王爷去,自然也该问问他和燕王妃的意思,这可是燕王府唯一一个男嗣,总不好罔顾他人意愿。”
李昭烟是个有大智慧的人,皇帝始终坚信这一点,是以,只要这事情让李昭烟知道了,多半就会有转机。
只是皇帝不知道的是他让人送到燕王府的信再次被人调包,换成了一堆繁琐无趣的话,根本就没有提及要让云霄前往蜀地的事,只说人选难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