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从小心翼翼打量了蒋兆一眼,抿唇道“也是受限了,彼时小姐连蜡烛也不敢点,摸索着写的,可以辨认已是难得。”
“这时候还不忘替她说话?”蒋兆辨不清喜怒地说了一句,对吼随后却没再理会他,兀自阖眼想起事情。
管家静候了片刻,没听得吩咐之后悄然带着自家兄弟退了出去。
“大哥,这是个什么情况,我怎么看着相爷比之前又不好相与了些,是最近有什么事情吗?”仆从也算是在府里长大的家生子了,对蒋兆自然也多多少少是有些了解的,一见面就发觉了异样。
管家忙瞪了自家兄弟一眼,小声提醒道“别瞎说话,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好了,打听这些做什么?”
这便也算是一种回答了,能让管家这么忌惮的显然不是小事,仆从半句不敢多问,老老实实跟着往门口去。
书房里的蒋兆看着书信,面上却是方才并没有表现出来的欣喜,“终于要动了,也不枉费我等你这么久,闹吧,事情闹得越大越好,也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良久,蒋兆收敛好神情,满是惶恐不安地攥着书信出门,直奔蒋夫子所居的清竹院。
“父亲,出事了,您快——”
尾音忽的一落,蒋兆抿唇没再言语,院子里除了蒋夫子之外还有长孙大人在侧,正品茗下棋,好不快活。
“疯疯张张做什么,没见我有客人在,多大的人了,怎么半点也不沉稳?”皱着眉训了蒋兆一句,蒋夫子有些不悦,转头朝长孙大人抱怨道“这小子同你几乎是一道入仕,却半点不及你沉稳,倒不知是随了谁的。”
“夫子这话却是谦虚了,蒋相在朝中之威望半点不逊色与我,只是不喜张扬罢了,看蒋相这样子是有事要找夫子,那我便先告辞了,改日再来叨扰。”长孙大人说着话起身,同蒋夫子拱手一揖,便是让他不必再留。
难得有个陪自己说话的人,没待多久却要走,蒋夫子有些不情愿,又不能当真强留着人,便摆手让身边儿的小侍去送客。
院里顷刻少了人,蒋兆这才慌张地将揣在怀里的信掏出来,“父亲,这是妹妹让人送回来的信,您赶紧看看,这可怎么是好,这样大的事情……”
在蒋夫子耳边聒噪个没完,蒋兆觉不到累似的,只顾一句接一句地说,完全将蒋夫子逐渐阴沉的面色忽略了个一干二净。
“住口,吵吵闹闹做什么?”
蒋夫子看着信已经心神不定,耳边的声音却始终不停,终于让他生气了,宽大的手掌重重拍在石桌上,动静大得吓人。
这动静似乎让蒋兆想到了幼年读书时父亲落在身上的巴掌,顿时不敢再言,只是看着神情仍旧是急切的。
“俞铖竟如此大胆,这事情不能贸然决断,你先回去,我自琢磨出法子再让人寻你。”少顷,蒋夫子叹着气说道。
蒋兆半分不敢质疑,嗫喏着应了,起身一步三磨蹭地往外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