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烟说得语重心长,皇帝也不是听不进去话的人,只是他一想姜月隐要离开他,即便明知道她只是散散心,皇帝也没有半分松口。
见状,李昭烟继续说着,怎么煽情怎么说,皇帝怎么容易心软,她就怎么说。
天边只隐隐有一丝亮光,姜月隐就迫不及待地喊了怀雅过来伺候她穿衣洗漱,口中不忘问道“昨儿让你收拾的东西都收拾了吗,衣裳,银钱,不打眼的首饰……”
听着姜月隐就像是个等着家长带她出去玩耍郊游的孩童,对外出充满期待,皇帝放了一群大臣鸽子,让他们在宣政殿猜测,自己却来到了毓秀宫,也不叫人传话,瞧瞧站在了姜月隐卧房门口。
这时候她的好像确实鲜活了许多,一个瞬间,皇帝眼前满是这些日子姜月隐在他面前时的模样,虽也说笑,却让人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此时他知道了,是少了那一份发自内心的感染。
想明白这一点,皇帝对姜月隐离宫的事情不再那么排斥,昨儿他虽退了一步,可答应李昭烟让姜月隐出宫的同时也要求自己的人跟着姜月隐,李昭烟不假思索便答应了下来,事情就这样定下。
回宫之后皇帝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李昭烟答应得太过干脆,反倒让他觉得这里头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事情。
琢磨了一夜也没琢磨明白,皇帝今晨是带着浓重的黑眼圈去上的朝,幸而没有大臣看出来,否则私底下只怕又要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听着姜月隐的声音,皇帝原本思路清晰的大脑忽然有些昏沉,是困极了的样子。
“允公公,你去叫众位大人散了,明儿辛苦大家再来一趟,朕到姜贵人这儿歇歇。”说着,皇帝就已经抬脚往里面走。
允公公来不及拦,或者说他本身也没打算拦,只意思这伸了伸手,连皇帝的衣角都没有碰到。
至于见了大臣们这么说?允公公深谙其中道理,绝不会叫他们往不该想的地方想就是了。
姜月隐正兴致勃勃地跟怀雅说话,忽然就听见了门口的声音,瞬间安静了下来,好像害怕皇帝反悔似的,紧了紧手中刚叫怀雅拿过来的小包袱。
“放心吧,朕说话算数的。”姜月隐的动作让皇帝心里有些不好受,又不愿对她冷脸,只说了句宽慰的话便往榻上去,“昨儿夜里没歇好,朕在你这儿睡一觉,你等朕醒来之后再走吧,朕去送你。”
要出宫不假,对皇帝的在意却也不假,姜月隐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跟皇帝点了点头,便又转过身去清点自己要带的东西。
屋子里一时没了说话声,皇帝自己除了外裳与头上的冠子,拉过怀雅刚叠起的被子盖在身上,一系列动作还蛮接地气儿,完全不像是百姓们对皇帝的猜想。
从铜镜中隐隐约约看见了皇帝的动作,姜月隐系包袱的手顿了顿,险些失手打了个死结。